并非百里濯缨和那狗屁“抚远大将军”过不去,而是这小梅岭对长山非常重要.
按照定河图中所标,在这一带便于屯兵的处所只有三个,长山、小梅岭和望江崖。
这小梅岭正是其中之一,而且,如果在小梅岭屯上一支兵马,能对长山起到掩护侧翼的作用。
故而,百里濯缨和徐满楼商议,要寻机拿下小梅岭。
白熊能逃得一命,正要想百里濯缨和徐满楼表现忠心,当即大声道,“白熊这就带人去平了小梅岭,请徐大哥和百里大哥听我的好消息!”
百里濯缨端起一杯酒,慢慢地抿了一口,问道,“你不要急,先说说你准备如何拿下小梅岭?”
“当然是杀了上去!”白熊道,“当道者杀,投降者带拿下山寨之后放掉……不要过多杀戮,我知道。”
百里濯缨淡淡一笑,“白熊兄弟勇气可嘉,但是,你就没有想过更好的办法么?”
“更好的办法,莫非还能不战而屈人之兵?”
“那倒也不是,你想想当初魏子杰准备怎么拿下长山的?”百里濯缨道。
白熊的脸“唰”地红了,不知道百里濯缨为何又提这事。
百里濯缨知道他误会了,接着说,“魏子杰不是一个莽夫,知道用计,我们也要多用计谋,减少伤亡……兄弟们的命都是命啊!”
“你现在就当小梅岭是长山,你按照魏子杰的办法去拿下小梅岭,”百里濯缨看着白熊,“带你的兄弟去。你的兄弟现在也是长山的兄弟,拿下小梅岭,人员伤亡不许超过十人,否则,就算拿下了小梅岭,也不算完成任务。你有把握么?”
“有!”白熊大声说。
百里濯缨这一番话听在长山那一群老兄弟耳中,大家都明白百里濯缨珍惜他们的性命,凡事并不愿意让他们以命相拼。
他们情非得已,扯起大旗造反,生死早已置之度外,这性命,连自己都已不再珍惜,没想到这为年轻的百里大哥倒如此珍惜!
他们的心中涌起一种感动,一种温暖,还有一种必当誓死跟随、以死相报的决心。
同样,这句话听在白熊的那些兄弟耳中,他们也是非常受用。
原本,心里道道多一点的人在嘀咕,莫非百里濯缨派他们去进攻强敌,要借强敌之手消除异己?
但此时听得百里濯缨的安排,并非要他们强攻,而且限制了伤亡的人数,表明百里濯缨对他们这些曾经的“刺客”,非但没有怀恨在心,而且关心他们的生死。
那就好好干一把,干出点样子来!他们暗下决心。
当夜三更,白熊带着他的七十多个兄弟悄悄下山。
百里濯缨和徐满楼送他们到路口。
看着黑色的身影消失在林间,徐满楼说,“此人,倒也有些胆力!”
百里濯缨没有作声,过了良久,才说,“此人可用,但不可重用,尤其事关我们兄弟生死存亡的地方和时刻,绝对不能用他……你记住了我今夜的话!”
“说得你要离开似的,到那个时候再说不行么?”徐满楼不满地说。
“离开到未必,但以后管的事肯定会少一些,”百里濯缨指着夜色下苍茫群山的淡影,“我师父说过,天下大势在变,方向不可逆转,官逼民反,愈来愈甚,我们数次打败官兵,已经小有名声了,来投的人会越来越多,识人,用人,那可是一门大学问哪!”
徐满楼和百里濯缨并肩往回走。
徐满楼一边走一边说,“这我知道,对白熊,就是一个教训啊,差点误事。以后,凡有重要位置,一定由我望岳峰来的兄弟担任,来投的人,一律派人去他的家乡了解实情,防止再出一个白熊!”
“是啊是啊,再出一个白熊,若我在你身边还好,若我不在,你的危险就大了。”百里濯缨说。
“咱们不一直在一起么?”
“是啊,但是总会有分开的时候,”百里濯缨笑道,“难不成你娶老婆了,晚上和老婆睡觉的时候,也让我在新房放张椅子?”
徐满楼知道百里濯缨开玩笑,不再回答,但百里濯缨的关怀之心却让他感动,毕竟是发小,关系不一样。
三天后,百里濯缨又派小马带着五十人马,前往长山西北方向的望江崖安营扎寨。
望江崖,也是长山侧翼。
“你的枪法已经不错,但为将,光会打还不成,你要能审时度势,料敌于先,掌握主动,”临行前,百里濯缨语重心长地对小马说,“要管好钱粮,储备粮草,应对不时之需!”
胖子这一次坚决要求同行,他的理由很简单,他要协助弟弟。
百里濯缨无奈地说,“那就去吧,不过,你若是想在望江崖站稳脚跟的话,你就不要去搞什么娘子军啊!”
胖子坚定地说,“你当我傻呀?在这里我怎么折腾都行,因为折腾出事了有你来收拾烂摊子,只有我和弟弟了,我再胡来,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