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是红巾军的内应么?”先前那个声音道,“此地往南便是徐寿辉兵力能及的范围了!”
范文夫本来还有些迟疑,听了身边的人的话,忽然不再迟疑,果断地打马继续往前。
不是他不小心,而是他对百里濯缨这个“红巾军的内应”来源了解最为清楚。
当时,为了置百里濯缨于死地,范西同给百里濯缨扣上“红巾军内应”的帽子,个中缘由,范西同在和父亲商量的时候,曾经都告诉了范文夫。
范西同还告诉过他,在襄阳武学演兵期间,百里濯缨给范西同示警,所以范西同得以逃出。
当时,范西同问范文夫,“我们现在要弄死他,是不是有点恩将仇报?”
范文夫冷笑,“只有庸人才会论恩仇,我们只看利害!”
在他的眼中,只要对自己有利的,都可以做,只要不利的,便不要做,至于其他人,都是可以牺牲的。
父子二人讨论此事的一幕还历历在目,范西同却已经手脚俱残,躺在床上不能动弹。
范文夫焉能不怒?
既然百里濯缨这个红巾军内应是子虚乌有,这里便不会有所谓的伏兵,所以范文夫大胆地沿着足迹往前追。
百里濯缨看着火把往前方去了,长长地舒了口气。
那名叫作高孝璋的红巾军百夫长也听到了范文夫他们的对话,先前对百里濯缨他们的疑虑一扫而光。
那些火光往前移动了两三里的时候,忽然爆出惊天动地的喊杀声。
百里濯缨在黑暗中和楚映雪相视一笑,知道事成。
“我就奇了怪了,百里濯缨,你怎么知道这里会有红巾军出现?”胖子百思不得其解,终于忍不住问了,“如果没有,我们岂不是还是没人帮?”
百里濯缨低声在胖子耳边道,“等过了这一关,你好好请我一顿,我吃饱了喝足了告诉你!”
“切!”胖子低声骂道,“卖关子!”
其实,百里濯缨也不过是推测。
徐寿辉既然打过襄阳的主意,那就不会轻易放弃,一定要寻找合适的时机再次出兵。
天下雪了,对红巾军固然不利,对襄阳的官兵一样不利。
但是,如果红巾军先做准备,攻打襄阳,襄阳面对的最大问题是周围的援军即便知道消息,因大雪影响行军,也不可能很快到达。
那红巾军就可以放心攻城。
这样的天气,大雪早晚来临,红巾军若要攻打襄阳,不正好是一个良机么?
所以,在逃跑的路线上,他选择了往南。
这就好比一只兔子被狼追赶,什么情况下最安全?
那就是它找到另一只狼!
两只狼打起来,兔子便安全了。
现在,官兵是一只狼,徐寿辉的红巾军是另一只狼!
在百里濯缨这只兔子的不懈努力下,两只狼终于见面了,而且厮打起来了,百里濯缨当然可以长长地舒一口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