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西同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过了片刻,他环视了一圈自己的兄弟们,接着说,“还有二十天,便是冬季演兵的日子,你们都给我记住了,到时候在深山野岭,危机四伏,那个百里濯缨要是遇到点危险死于非命,也不是没有可能吧?”
吕无期大喜,连声答道,“绝对可能,绝对可能!”
戴万豪也大声说,“深山之中,天灾人祸,也难以完全避免!”
范西同干笑两声,大步而去。
吕无期擦了一把汗,和戴万豪等人面面相觑,不知刚才范西同为何喜怒无常。
但范西同的话也暗示,在即将到来的演兵日,他要对付百里濯缨,这对吕无期来说,无疑是一个好消息!
襄阳武学的冬季演兵,一般是把全体上斋、内斋和外斋的人员集中,带到荒山野岭,分成两半,相互演试实兵攻防。
如果范西同想在演兵时设计对付百里濯缨,那真是再好不过的机会了!
这样一想,吕无期浑身来劲了,脚步也轻快多了。
再说百里濯缨等人。
等范西同带着人走后,胖子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百里濯缨呐,你个笨蛋,被范西同耍了哇!”
“你被耍了不打紧,可是害得我胖子吃不好,睡不好,忙里忙外好多天,人都瘦了一大截呀。”
“还赔进去不少银子,你知道不知道哇?在湖里水面下打桩铺木板做暗桥,胖子我做得天衣无缝吧?要不红狐早掉进水里了!可是,你知道工钱多贵不?用完了连夜拆,又得花钱呐。”
“我可是赔了血本呐!可是你换回来什么了?一堆铜锭子!”
胖子咿咿呀呀哭了半天,自己都觉得伤心欲绝,等着来个人安慰一下吧,良久不见有人吱声。
他抬起头,才发现百里濯缨等人都不在了,小瘟侯正准备往屋里走。
胖子一个翻身坐了起来,一把拉住小瘟侯,“他们呢?”
“睡觉去了啊,劳累了一夜,都困死啦。”
小瘟侯一边说一边往里走,一边关切地说,“胖子你再哭一会儿,我就不打扰你了啊,你哭过之后也去睡会儿啊。”
胖子的脸抽搐了半天,敢情自己在这里咿咿呀呀哭了半天,一个观众都没有哇?
他终于愤怒了,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屋里,发现百里濯缨已经睡熟,正发出均匀的鼾声,梦里还不时低笑两声,或许正梦见美貌多情的姑娘,千般恩爱万般柔情。
胖子伸出他的胖手,想要狠狠地掐住百里濯缨的脖子,但犹豫了良久,终究还是没有向百里濯缨下手。
他四周看看,那个盒子还在桌上,里面是所谓的“金锭”,范西同交给唐先生,唐先生又交给百里濯缨。
“笨蛋,一盒子铜疙瘩!”胖子愤愤地想,“害得我幸苦几天!”
他抓起那只盒子,走了出去,在院子里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径直走向右侧的猪圈。
两头肥猪听见脚步声,以为是主人送猪食来了,一起站起来,冲着胖子直哼哼。
胖子叹了口气,摇头道,“这世间的猪,真是太多了!”
说罢,他打开盒子,把盒子里那些金灿灿的疙瘩全部倾倒在猪圈里,这才扔掉盒子,走到一张长凳子上,把身子往凳子上一摊,转眼便呼呼地睡了过去。
胖子这人最大的好处是,一旦开始睡觉,便有天大的事也会置之脑后。
他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好不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