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三步并作两步,赶紧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展开手绢,之见上马用小楷写着几行字,字体娟秀,一看便是出自女子之手: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吾家有女,今初长成,谁家男儿,撩动芳心?千言万语,欲诉与君。明夜二更,从后花园入,上二楼闺阁,切莫负一番深情,切,切。苏。”
胖子差点一跃三丈,兴奋地冲着百里濯缨喊道,“真是给我的?”
“也许我听错了,可能是婉婷让宋月眉给我的,毕竟我比较讨女人喜欢。”百里濯缨摇摇头,伸手去夺那手绢,“手绢漂亮吧?我还没展开看过呢,给我擦擦汗!”
胖子哪里肯给,早把手绢放在怀里了,“呃……其实也就那么会事,绣的一般,比较俗气,基本不适合你这样的雅士,比较适合我这样的俗人!”
这手绢的确是宋月眉替婉婷送来的,但却不是给胖子的,而是给百里濯缨的。
只是,百里濯缨不曾展开,也不知道上面有字,看胖子过生日,为了让他高兴,干脆一转手把手绢也给他了,顺便还说是婉婷给他的。
至于那手绢上的字,他若是看了,倒真的未必会给胖子了。
只有那胖子,被手绢上情意绵绵的几行字弄得神魂颠倒,时不时地抬头看天,恨不得把那太阳一拳打下山去,把那月亮早点拽上来,好去赴那香艳的约会。
好容易熬到了夜间,众兄弟依然是你一嘴我一舌,摆山海经。
胖子早已心烦意乱,只想众人早早入睡。
“哟,胖子今夜为何不说话?莫不是有什么心思?”
“哪有?不过是看透了世间的争斗,不想说话,只想静静地思考一下人生的终极意义而已……算了,这些深奥的道理,你们是听不懂的!”
小瘟候来了精神,“说说你认为人生的终极意义是什么?”
百里濯缨“嗤“了一声,知道胖子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胖子见大家显然不相信,只得胡扯。
“司马迁说过,人固有一死,那……人都是要死的!对一群死人来说,什么才有意义?”
小瘟候犹豫了一下,接口道,“活着?”
胖子一拍床板,“对啊,活着,才是人生的终极意义!”
想了想,似乎觉得这理论还不足以上升到足够让人信服的高度,便继续道,“但死人是不会活过来的……所以,人,要让自己永远活着是不可能的,我们要的是让人活着,而不是自己活着。”
这话故作高深,小瘟候一时间听不明白。
百里濯缨叹口气,“胖子,你说人话,就说要找些女人睡了,早早给你生些孩子,完成生命的延续,不就行了?”
大家哈哈大笑,原来胖子不过是想把自己庸俗的思想换个包装而已。
胖子在床上辗转难眠。
待百里濯缨等人都已经睡熟,胖子估计时间差不多了,鬼鬼祟祟地穿衣起床,径直往那十字路口的苏祭酒家摸去。
还好,一路顺利。
到了后花园,他轻轻地推了推那门,门——果然没锁。
他心中一阵窃喜,手略微一使劲,“咯吱”一声,那门便开了。
胖子一闪身,悄无声息地窜了进去,依然把门从里面关上。
没有灯,借着天上的月光,胖子把花园中看得清清楚楚,然后便沿着弯弯曲曲的幽径往里走,找到楼梯,一步步登上楼来。
上楼后,他手抚胸口,让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脏稍微平复了一下,然后便凭着记忆,靠着墙,一步一步往婉婷的闺房摸去。
好容易来到在心中浮现了一千遍的地方,胖子长长地舒了口气,伸手去推那一扇小门。
小门应声而开。
胖子心中暗暗得意,原来一切都这么简单!想来是那苏婉婷对自己早就一往情深,只是女孩儿家比较矜持,故意装作对自己爱理不理的罢了。现如今终于春心勃发,忍不住了。
“哥虽然胖了点,但男人嘛,贵在气质!气质!哥最不缺的就是气质……”胖子志得意满,一边海阔天空地想着,一边蹑手蹑脚走进了婉婷的闺房。
想想即将软玉温香抱满怀,他差点要笑出声来了,但他知道这种窃玉偷香的事,如果被苏祭酒抓住,他就死定了,所以不敢大意,赶紧用一只手把自己的嘴巴捂住,以防一不小心乐出了声。
一方月光从窗子投进屋里,把闺房照的如梦如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