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光站着说闲话,快行礼……”
在众人下跪之前,楚长笙迅速道:“今儿是娴儿的好日子,你们就别跪我了,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
这时谢娴站起了身,满脸惊喜的拉住楚长笙的手:“你怎么出宫来了,我还以为……”
十多年前,有敌国间谍差点抓走了长笙,从那时起,长笙基本上就不出宫了。
她大婚之日,自然希望最好的朋友能来送她出阁,但外头到底不如皇城安全,是以,她特意写信去让长笙别来了。
谁能想到,长笙答应了不来,却还是来了。
“你出嫁,我当然得来。”楚长笙捏了一把她的脸,“我要看看最胆小的娴,出嫁的时候哭的有多惨。”
谢娴推开她的手:“齐家离我家就一点点远,我才不会哭呢。”
她说是这么说,可是当趴在徐倜的背上,被送进了花轿,当花轿抬起来后,望着家门口的人,她的眼泪瞬间落了下来。
哪怕夫家再近,那也是出嫁了。
以后要看到娘亲,就得坐马车回来,再也不能像从前那般了。
花轿渐渐走远,江孺人哭的肝肠寸断,不过因为客人都还在,她生生将眼泪憋回去,看向楚长笙道:“长公主别站着了,里面坐,开席了。”
楚长笙摆摆手:“江姨别麻烦了,我去齐家吃席。”
去齐家还能亲眼看到娴儿拜堂呢,说不定还能混到洞房去陪陪娴儿。
娴儿一直都很胆小,这次去了别人家,一个人都不认识,还不知道怕成什么样儿。
楚长笙骑马跟在花轿后头,往齐家而去。
齐大人是朝中三品官,其长子是朝中七品官,谢娴嫁的是齐三少爷,是个秀才,虽然是庶子,但齐家也是大办婚宴,邀请了朝中许多人前来。
楚长笙不请自来,让齐家人格外惶恐,连忙请上座。
她本来就是为谢娴撑场面来了,毫不客气的坐在了上位,吃了个五分饱,就跟着混到洞房那边去了。
齐家一群妇人陪在洞房里和谢娴说话,顺便介绍一下齐家人给谢娴认识,气氛非常不错。
楚长笙也就没进去打扰了,她牵着自己的马离开了谢家。
这匹马是她及笄那一年,父皇和母后从南方带回来送给她的,特别温顺的一匹马,她很喜欢。
常年关在宫中的她好不容易有机会出宫,自然是想多走一走逛一逛,哥哥喜欢吃八宝鸭,不如带一只回去给哥哥,珏哥儿那小子喜欢吃街头一个老大爷炒的栗子,也得去买一点……
她牵着马走到街头,却看到炒栗子的摊前围满了人。
一个老大爷躺在地上,满脸惨白。
“哎呀,李大爷这是怎么了,该不会大限到了吧。”
“七十多岁的人了,还天天出来摆摊卖栗子,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胡说什么,李大爷还有傻儿子要养,他老人家要是走了,傻儿子也活不长。”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一个年轻的男子挤了进来。
他正要蹲下身看看老者的情况,就被热心的老百姓一把给挡住了:“你是谁,你干什么,在郎中过来之前,谁都别动李大爷。”
男子的声音如他的样貌一样,温文尔雅:“我就是大夫。”
“你这大夫,也忒年轻了。”
“是啊,看起来好像才十六七岁,还是个孩子,怎么会是大夫?”
“孩子,李大爷一辈子太苦了,你就别捣蛋了。”
男子坚持道:“我确实懂医理,让我试一试。”
他眉眼周正,眼神清明,倒是让人信服了不少,于是让开让他上前。
男子蹲下身来,伸出如玉一样修长的手指,搭在李大爷的脉搏上,看了一下舌苔,他紧拧的眉头一下子松开了,笑道:“无妨,小问题。”
说着,他从袖子里取出一个纸包,拿出一颗十分常见的糖,正要放进李大爷的嘴中。
“孩子,你别乱来,别什么都往大爷嘴里送。”
“别跟我们说这糖能救人。”
“太儿戏了。”
男子皱起眉:“病人心脾两虚,脉搏增快,很明显是缺糖,吃一颗糖就好了。”
“太可笑了。”
“第一次听说还有这种事。”
“要是甜甜的糖能治病,还要那些苦的要死的药材做什么?”
“哎,你这孩子怎么不听劝……”
只见那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糖塞进了李大爷的嘴里。
顿时,周边人无情开始谴责。
忽然,一个少女的声音响起:“他醒了,李大爷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