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寻两日,若还追不上,那便相信他一回。”也算对得起先祖对小叔祖的厚爱,只希望这位惊才艳艳的小叔祖能说到做到。
上代昆仑山帝君满脸不赞成,“若他控制不住体内的魔气,天神堕魔为祸苍生,又该如何处置?”届时纵使身为帝君之尊,也不好使了。
天界对天神堕魔之事向来看重,自从神魔大战后,已经到了宁可错杀也不放过的地步。若是让诸神知晓苍山竟然包庇了这么一个大魔头数万年,诸神只怕不肯善罢甘休。
逸虚沉声道:“倘若他控制不住,那便上报天宫罢,让天帝昭告三界去寻。以百年为期,百年后他若不归,我亲自禀报天帝。”
上代昆仑山帝君闻言面色稍霁,百年为期,那便是要等冰芜产子后再议论此事,如此也好。他看向逸虚的目光突然和善了许多,想了想说了一句:“你可以唤本座一声父亲。”
说完似乎觉得有些不妥,又补充道:“既是姻亲,不必如此生疏。”
逸虚有些受宠若惊,因昔年之事,眼前这位帝君一向不喜他,哪怕和冰芜大婚后,对他的态度也是淡淡。
这回得这位相助也全是因冰芜之故,他没想到上代昆仑山帝君还能说出这样的话,逸虚嘴角轻勾,从善如流道:“是,父亲。”
三日后,上代昆仑山帝君和苍山帝君一起回了昆仑山。
冰芜看着有说有笑的两人踏入流霜殿正殿,目光怪异极了。父亲曾不止一遍地说过逸虚心思深沉,不是良人。
对逸虚一向淡淡,甚至两人还动过手,这会居然还会有说有笑!怎能不令她惊讶。
莫非是冰湖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冰芜扶着腰起身,才离了座椅,还没迈步就被一只宽厚的大手搀住了。
熟悉的冷香扑鼻而来,冰芜忽然觉得一颗心踏实了不少,嘴角弯了弯,问道:“冰湖的事情可解决完了?”
逸虚三言两语简略的交代了禁地发生的事,自然是隐去了他想过动用禁术的想法,末了又转过头看向上代昆仑山再一次感谢:“幸亏父亲及时赶到。”
冰芜闻言也看向双手负在身后站得挺直的上代昆仑山帝君,他这些年好似变了不少,唯一没变的大概就是眉宇间化不开的郁色了。
冰芜拂身行礼,感激地道谢:“多谢父亲。”
上代昆仑山帝君下意识地伸手要扶起她,但比不上与女儿站在一块的逸虚动作来得快,他只好讪讪地收回手,同时心底叹了一声。
无比见外的女儿,言语间有生疏、有感激,有无措……
却独独没有他盼的亲昵,上代昆仑山帝君心中拔凉拔凉,又觉得好似本就该如此。数万年的父女隔阂,不是说消便能消的。
最后,上代昆仑山帝君瞥了一眼案桌上堆叠的公务,言语关怀:“你有着身孕,好好养着便是,何必操劳这些小事。”
冰芜是真不习惯这样的关怀,她默了默干巴巴地回了一句:“闲来无事便看看,并不废神。”
上代昆仑山帝君心中复杂,一面想说些什么来缓和这冷淡的父女之情,一面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最后,他只好苦笑道:“长清殿已拾掇出来了,有空便搬进去罢。毕竟哪里才是历代昆仑山帝君该住的地方。”
上代昆仑山帝君说着语气一顿,突然怅然了起来:“你搬进去罢,为父想住回原来的宫殿。”
冰芜颔首应了声,“等孩子生下后便搬进去。”
目送上代昆仑山帝君离开后,冰芜便拉着逸虚,好奇地问:“你那位小叔祖当真这般厉害?”
想了想又道:“若是百年后他不归,你当真要上报天宫?又或者他控制不住魔气,铸下大错,你真要…大义灭亲?”
逸虚扶着冰芜坐下,低声道:“静观其变就好,若是小叔祖当真铸成大错,以他原来性子看,大抵也不愿见到这样的自己。”
说罢,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我心中着实放心不下你,与其两头来回兼顾,忧心不已,不如信他一回,才能回来陪着你。”
“只是这样便不能立即孵蛋了。”
冰芜浅浅一笑,“这有什么,不是说好等我闭关出来再一块孵蛋?到时候咱们比比谁先孵出来,你若输了……”
逸虚也跟着低声笑了起来,心中烦闷暂时被一扫而空。忍不住想象一块孵蛋的情景,他好笑道:“我若输了如何?赢了又如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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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后的一个春日,新任的昆仑山帝君生下继位后的第一个子嗣,隔了不到一个时辰又生下第二个子嗣。
冰芜爱不释手地抱着两个龙蛋,冰凉的触感让她目光愈发爱怜。忍不住得意地笑了起来,“这两个便不是冰夷血脉我也认了,毕竟四个孩子,三个属性都随了我。”
说罢,她还作死地道:“帝君,这点上我是不是比你厉害?”
逸虚看着她得意的小模样,忍不住在她额上轻敲了一下。真真才好了伤疤就忘了疼,方才痛得胡言乱语,转眼生完就开始忘了疼。
修长白皙的手触到汗湿的额头终是没忍心,逸虚拨开横在她脸上的墨发,又以指为梳替她梳理凌乱的长发。
“阿离见到这两颗龙蛋怕是要委屈了,”逸虚忽然悠悠道。
四个孩子,除了阿离,全是冰系,日后阿离才使出水系术法,就被剩下的三个克制得死死的,估计会怀疑龙生。
看来阿离还需要更厉害才行,逸虚想。
冰芜和逸虚想一块去了,四个孩子相处定然很热闹,她不由乐了:“谁让阿离随了你的属性。”
逸虚也笑了笑,“阿离或许会因此更加努力修炼。”
砚离和芷舒早已翘首以待,莆一望见熟悉的身影踏进流霜殿,便抬步迎了上去。
两人先是围着冰芜好一阵嘘寒问暖,才将爪子伸向两颗龙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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