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云山半山腰有一洞府, 隐在奇山怪石中,名为水月洞。后土喜欢它的清静, 所以并没有住在行宫中,而是让仙娥将水月洞收拾了出来,住进了水月洞。
看守洞府的仙娥隔着帘子,恭敬回禀:“娘娘,冰芜公主来访。”
正在打坐的后土闻言缓缓睁开双眼, 眼中满是诧异,淡淡道:“请进来罢。”
冰芜抬步入内后,目光一扫就看到了在帘后静坐的后土。
“见过娘娘,”冰芜振袖行了一礼。
后土也不起身,直接出声问:“公主来访,不知所为何事?”
虽隔着一层帘子,冰芜还是直直地看着盘坐在蒲团上的身影,悠悠道:“我听闻娘娘在萧青月的身上留了一道神念,以巫族的术法,娘娘肯定能找到她如今在哪吧?”
后土闻言一愣,抬眸诧异地看向立在帘外的纤细身影,皱着眉头道:“公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萧青月和大风都被救走了。”
冰芜说着语气顿了顿,语气沉重:“本公主忙着天神堕魔之事,又被告知天宫两位太子不知所踪,正忙得焦头烂额之际,那边萧青月和大风就被救走了。”
“本公主可不相信是巧合,还请娘娘告知萧青月所在何处。”
后土垂下眼帘,声音微冷:“本座已经说过怎么处置她都与巫族无关,与冥界无关。她是在公主的手上不见了,怎么公主倒来质问本座?”
冰芜无声地笑了笑,“她再怎么说也是娘娘唯一的弟子,且娘娘先前也是想保她的不是?娘娘此举,若传到天帝耳中,天帝会有何感想?再说,金钊可是天后的爱子,若有个好歹,天帝天后会不会迁怒?”
后土突然抬头,犀利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木质的帘子,声音已经染上了怒气:“公主这是在威胁本座?”
“自然不是,本公主只是想和娘娘联手。难道娘娘不想收回巫族至宝玄冥骨刺么?”
后土的心跳加快,她怔怔地看着冰芜,“公主的意思是?”
“萧青月所犯之过死有余辜,无需回禀天宫就可处置,届时娘娘也不必担心天帝知晓您曾经想过要护住她,与天界为敌了。那玄冥骨刺也可以收回囊中。”
她声音轻柔,说得极自然,仿佛说的不是有关人命的交易,而是在洽谈风月一般。
后土最终还是点头应下,因为巫族如今再也经不起任何猜疑了。
翌日,安排好诸事后,冰芜和逸虚顺着后土给的法宝,两人很快就摸索到了东荒边缘的一座小城。
这是一座死城,入目皆是白骨皑皑,城中更是黑雾缭绕,魔气冲天。诡异的是在城外感受不到半分魔气。
冰芜望着荒凉无比的街道,猜测道:“难道此地就是天神堕魔的原因?”
逸虚眉头紧锁,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小心些,这地方很是诡异。”
一刻钟后,两人走到长街尽头,齐齐顿住。冰芜和逸虚惊讶的对视一眼,一同往传来动静的方向走去。手持武器,动作很是警醒。
不多时就到了一处破败的庭院前,与此同时,两人发现后土给的寻踪法宝开始不停地泛红光,一闪一闪亮得吓人。
“看来萧青月在里面,”冰芜轻声道。
逸虚应了一声,不放心地叮嘱道:“切记不可轻举妄动,等勾陈大帝带着天兵天将过来,再动手。”
“嗯。”
只是事与愿违,两人莆一入内,就被眼前所见震住。旋即,就是怒不可遏。
宽广的庭院内,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各有一个巨大的囚笼。
东边那个方位的囚笼里赫然是一尾金光璀璨的金龙,灿金的龙鳞密布整个伟岸的龙身,四只爪子软软的趴着,其上的血迹还未干涸。腹下藏着的爪子若隐若现。
是五爪金龙。
只一眼冰芜就认出了眼前的五爪金龙,她对这尾五爪金龙实在太熟悉了。
金钊他多么桀骜不驯,如今沦为阶下之囚,甚至连人形都维持不了,他心中一定恨极了。
冰芜目光一痛,抱着伏羲琴的手不由自主收紧,指节泛白。她眼也不眨地盯着那尾动也不动的金龙,一字一句地道:“我要救他出来。”
逸虚没再提醒她从长计议,而是直接应了一声“好。”
暗银色的锁链被龙渊剑一剑挑开,发出“铛铛”的声音,在广阔的庭院中显得尤为明显。
金龙的眼皮突然掀了掀,露出灿金的大眼睛。
冰芜连忙问:“金钊,你没事吧?”
金钊的大脑袋挣扎地动了动,龙口大张,还没来得极说话,又晕了过去。
冰芜正担心着,突然一个急不可待的声音响起,听起来有些熟悉。
“救我,救我,带我离开这里,我什么都说!求你了。”
循声看去,只见北方位那只囚笼里关着一个衣衫凌乱,蓬头垢面的女子。
是萧青月。
金钊的原形太过显眼,冰芜还没来得及看清别的囚笼里关的是什么。这一看之下,她心头的火更盛了。
南边的囚笼里是敖清,北边的是大风。
除了钧凌,所有失踪的人都在这。
这一切定是钧凌所为,冰芜心中是前所有未的肯定。
仿佛是为了验证她的猜想,一个慵懒低沉的声音出现:“本太子正愁缺了两个天神,表妹和苍山帝君就来了,真是天助我也。”
“哈哈哈。”
得意的笑声在广阔的庭院中回音阵阵,惹人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