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毓一面走,一面仰天大笑,口中喃喃道:“原来一厢情愿是这个意思,一厢情愿……”
脚下绊到拦路石又踩到长裙,金毓身形不稳摔倒在地,她气得用神力挥开了周围的石头,抱膝低声哭泣了起来。
抽抽搭搭地哭了好一会儿,正想扯过长袖拭泪,冷不丁一方白色的手帕出现在眼前。
她愣了愣,打了个嗝,抬眸看去,就见一张妖艳绝伦的面容横在眼前。
夺过手帕在脸上随意擦了两下,金毓闷声道:“你怎么在这?”说完又猛地抬头,睁大眼睛不善地看着他:“你偷听?你什么时候来的?来多久了,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冤枉啊,我在这睡觉睡得好好的,突然就来了人,起了争执,把我吵醒。秉着非礼勿听的圣言,我就未曾露面。好不容易等到清静了,结果又传来了哭声。”
金毓攥紧手中的手帕,眉峰一挑:“这么说,你全听见了?”
莫尧抵唇唔了一声道:“唔,其实我也是听得云里雾里,不是很明白。”
金毓双目一凝,恶狠狠地道:“你,我要杀了你!”话音未落,手上紫光已经凝起,一掌往前拍去。
莫尧连忙往后一闪,边闪边道:“为何啊?我又没惹你。公主你是不是醉糊涂了,我是莫尧!不是那个拿着同心结的神君。”
金毓气道:“你还说!”紧接着一团雷电交织的神力就往莫尧所在的方向抛去。
莫尧上蹿下跳,“公主,你讲点理,我好心给你递手帕,你却要杀我灭口。”
雷电的爆破声在静谧的荒岛动静很是明显,莫尧怕惊动其他人,神力催发到极致,挡下所有的攻击。
然而他低估了金毓气怒所发挥出的实力,挡了几招,殷红的鲜血从嘴角溢出。
金毓看到连忙收手,几步跑了过去,扶住了莫尧下坠的身子。
看到莫尧呕出大口大口的鲜血,金毓慌了,口齿不清道:“你,你怎么了?我,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罢?”
话落,手已经探到莫尧的手腕,一模更是被吓住了,惊道:“你怎么这般脆弱,我还未曾用全力,你怎么就受了这么重的伤?”
“我不是故意的,你怎么不躲呢?”说着从乾坤袋里取出一瓶丹药,不由分说就往莫尧嘴里塞。
一边塞还一边道:“枉你还是上神,这也太脆弱了。果然是中看不中用,长得这么好看……”
耳边无法忽视的碎碎念,话里话外全是在嫌弃他弱,莫尧无力的翻了个白眼,他真想说这伤不是她打的,是原本就身受重伤。
沉重的眼皮却支撑不住了……
金毓轻轻地拍了拍那张好看的脸,声音急切:“莫尧,你醒醒!”
喊了几声后,金毓动手戳了戳那过分苍白的脸,无奈地摇了摇头:“真弱。”
**
冰芜右脚才踏进扶摇殿寝宫,就一道迅若闪电的身影扑了过来,一把抱住她的腿。
冰芜弯腰将他抱起,看着他褪去被酒气染红的小脸,温声问道:“怎么了?”
砚离两只短小的胳膊牢牢地勾住她的脖子,闷闷道:“父亲,母亲不要阿离了。”
冰芜一手托着他,一手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胡说些什么,怎么会不要你。”抬眸一扫寝宫内竟然无人,转头问守在寝宫门口的神官,“帝君还未回来?”
神官点头应了一声:“是,”又解释道:“小龙君醒来后吵着要找帝君和公主,小神拘不住他,只好跟着他前来。”
冰芜看向怀里的小人,笑道:“本事不小,会认路了?”
神官说跟着前来,那就是说是这小家伙自己找来的。
砚离满脸控诉:“母亲,不要阿离了。”
冰芜抱着砚离走进屋内,本想往床榻的方向走去,忽地脚步一顿,转身往茶案边上的软塌走去,把他放下后,戳了戳他气鼓鼓的小脸,“阿离你多少岁了?”
今日的喜宴就是为了他三百岁的寿辰,于是砚离想也不想就道:“三百岁。”
“在别的地方,三百岁已经是大人了,不能再和父亲、母亲一起睡了。”
砚离低下头认真的想了一会儿,歪着脑袋道:“可是这里不是别的地方,是苍山,阿离还小。”
冰芜:“……”
倏地,身后传来一声愉悦的低音,“在苍山,三百岁也不小了。”
冰芜循声望去,一道隽秀雅致的绯色身影正款步走近,她开口问道:“怎么才回来?”莫不是被为难了?
砚离一双灵动的眼睛满是控诉,撅着嘴唤了一声:“父亲!”
逸虚把坐在软塌上的砚离抱了起来,“阿离过了寿辰不能娇气了。”又转头看向一旁的冰芜道:“和昆仑山帝君多聊了两句,不碍事。”
砚离绞着手指小声道:“那阿离不过寿辰了。”
冰芜嘴角弯了弯,“若你不过寿辰,那你今日收到的礼物都要还回去。”
龙族的天性使然,喜爱藏宝,今日砚离所收的礼物已经全进了他的乾坤袋。
这会他听完后一张小脸皱成了包子,两只手的食指对绞着,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
逸虚看得心里好笑又于心不忍,抬眸看了冰芜一眼:“好了,你别逗他了。”
冰芜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不哄好阿离,就继续素着罢。
逸虚轻咳了两声,低声哄道:“父亲让淮笙神官陪着阿离,好不好?”
砚离仰着一张小脸,已经快哭出来了。
逸虚只好温声哄道:“阿离不想要弟弟妹妹么?”见怀里的孩子把眼泪憋了回去,继续诱哄:“有了弟弟妹妹,你就可以带着他们一块玩,喜欢么?”
砚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