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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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几个孙女陪伴的时间长,自然情分也不一样。

吃什么是小事,和孙女们一块儿吃才是要紧的。

三代同堂,也算其乐融融。

燕明荞一直盯着汤底浓稠的砂锅,真的就是白粥熬的,煮的时间长,米香味越发浓郁,让人想要干喝一碗。

以前煮别的锅底早就开了,今日怎么开的这么慢?

燕明荞道:“怎么还不开。”

燕明月颇为认真道:“想来是因为砂锅,炖汤都是用砂锅,小火慢慢煨着才能炖好的。”

“她哪儿是问为什么不开,她是觉得太慢了,耽误她吃锅子。”燕明玉还能不了解妹妹,眼睛巴巴瞅着,就是看什么时候能吃。

燕明荞道:“我才没有,我是怕祖母和母亲等急了。”

燕明月笑了一些,沈氏和宁氏也笑了,看着姐妹三人斗嘴。

燕明玉:“是是是,都是为了我们,五妹妹是一点都不想吃。”

燕明荞这回底气没那么足了,“我还是想吃的,但第一口肯定是祖母先吃,母亲第二口,我最小,吃最后的。”

能坚持到最后吃,燕明荞已经很用力在忍了,都是新鲜的,怎么不想吃呀。

燕明荞在吃饭前还特意去小厨房看了看,叫龙虾的像大虫子,贝壳好看,颜色是紫色的,海螺灰扑扑的。她特地让厨娘留了两个最好看的海螺壳,想知道能不能像故事里那样两个人隔很远就能听见声音。

但不行,她就给摆百宝阁上头了。

冻鱼有好几条,得先解冻再切片。

当时厨娘门还准备了不少青菜和小的点心,还切了菜和肉,做了两手准备,估计是怕这个简单的粥底火锅不好吃,到时候主子们还能吃别的。

小点心都已经摆在了桌上,但燕明荞不是特别感兴趣,她好奇龙虾和螺肉是怎么滋味。

桌上的菜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燕明荞还能分清哪个是龙虾哪个是扇贝,尽管全都切成了薄片,但那个看着很脆很有嚼劲雪白的是扇贝肉,晶莹剔透带着红色筋膜的是龙虾肉,形状不太一样,颜色发黄的是海螺。

鱼最好分辨了,一整条,皮是红色的,肉的颜色略微透了点粉,好多片。

这几个,到底哪个最好吃,一会儿就能知道了。

燕明玉看着桌上的肉,心道,也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吃个刺身。

还是算了,她若是吃了,估计母亲会让她立马出去。

等的时候四人说着闲话,等锅底终于开了,布菜的丫鬟赶紧把桌上的肉往里面放。

“这些切的很薄,煮一会儿就好了。”

各种肉片滑进过来,在沸腾的粥汁中滚了两个开,有的烫得边都卷了起来,粥汁从它们身上滑了下来,然后滚进汤底中,让人不禁想象,这块肉到底有多嫩滑。

锅在中间,有丫鬟布菜,燕明荞尝了一口,锅底就是粥汁,没有寡淡,入口不觉得没滋味,反而尝到了鲜甜味。书上说海水是咸的,所以喝了咸的水,这些鱼和虾也就有味道了。

真好,这些鱼和虾真懂事,自己会喝咸的水,厨娘连盐都不用放。

蘸一点酱油味道也不错,更鲜甜了。

没有很多的油和调料,吃的是原滋原味。

宁氏还以为这样吃会很腥,难以入口,但很好吃。她这个岁数,本来就喜欢清淡软烂的,海鱼好像都没什么刺,到嘴里一抿就化了,吃起来特别舒服。

“不错不错。”宁氏不会在这种场合打趣孙女,也没说楚堪疑的好话,一家人吃个饭而已,非要让小姑娘羞得下不来台做什么,“明荞多吃点,明月也是。”

燕明月点了点头,燕明荞嗯嗯两声,“祖母您也多吃点!”

燕明荞觉得这顿饭新奇,而且粥汁越熬越咸甜,就好像吃了用鱼骨大虾各种河鲜炖了好几个时辰的粥一样。

但这才煮了一会儿,等再放青菜,也是咸甜的滋味。

真好吃。

连粥汁也好喝,像是在喝海鲜汤,燕明荞道:“感觉我的眉毛都被鲜掉了。”

燕明玉:“快给我看看掉没掉,我看眉毛没掉,肚子倒是鼓起来了。”

燕明荞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是哎,鼓起来了,母亲,我觉得明儿一早不用吃饭了。”

沈氏今日吃得也不错,但明早不吃饭肯定不行,“不行,饭肯定得吃,你明日还要上课,上到一半让先生听你肚子叫?”

燕明荞:“这是母亲让我吃的,母亲让我吃我就吃。”

燕明玉道:“我看是你自己想吃。”

几人欢声笑语,这种好心情一直持续到晚上睡觉,燕明荞心满意足地睡到天亮。

放假这几日不请安的时候,她都是睡到天亮的。

冬日天亮,差不多就到辰时了,再梳洗用早饭,看书抚琴一个多时辰,一日也就过去了。

过了上元节,天越发地暖和,等到正月底,府里绣房的人过来给燕明荞量尺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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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做春衣。

丫鬟量着,五姑娘有三尺七寸了,“姑娘比去年长高了一寸多。”

胳膊和腿都有长,毕竟连牙都掉了,怎么可能不长呢,看样子,很快就能长成大姑娘了。

去年的春衣肯定是不能穿了,得全做新的,丫鬟笑得很讨喜,“姑娘又长高了,腰肢这里倒是没怎么变。”

脸上带着点肉,身上很匀称。

燕明荞觉得自己还白了呢,她会越长越高的。

一年四季有两身衣裳,沈氏另给了两匹料子,让绣房给燕明荞多做几身春衣,先做府里的两身,其他的不急。

不用沈氏吩咐,丫鬟就知道,给锦华苑是最慢的,但给燕明月的衣裳,是正常做的。

燕明荞已经上了十几日课了,等到二月初二,地里长小草了。

嫩生生的,好像被风一吹就倒了。

燕明荞晨起的时候还能听见鸟叫,叽叽喳喳的,比冬日里热闹了不少。

府里花园的迎春花一丛一丛地开放,是极其灿烂的黄色,中午是一点都不冷了,春天真的到了。

每每中午从学堂回来,燕明荞都热得出一额头的汗,但李嬷嬷说还没到换春衣的时候,就只能这么热着了。

等到清明节前,燕明荞才换了春衣。

清明祭祖,但离萧阳老家太远,就只在府里祭拜,燕明荞去梧桐苑给陈小娘烧了纸钱。

心里默默道,小娘,我又长高了。

失败

燕明荞和天上的陈小娘说了会儿话, 让她不用惦记自己,等纸钱烧完她就回正院了。

祖母他们去祠堂了,松山书院清明放了一日假, 燕明烨和燕明泽都回来了。再等中旬春闱,燕明烨就要去参加院试了。

燕明轩不在府中,燕明烨是府上唯一的嫡出公子,也要跟着祭拜。在越朝,祭祖一事都是男子去。

燕明荞是无所谓, 她就改族谱的时候去过一次祠堂, 上面那么多牌位, 她还有点害怕呢。

燕明玉也无所谓, 让她去她都不想去。

但燕明泽是真想去, 在他看来, 能去祠堂意味着看重, 可以承祖先的福荫。尽管燕明烨蠢笨不堪不学无术, 可是因为生在正院, 长兄不在, 便是他来。

他小一岁, 考上了秀才,但去不得。

好在燕明烨蠢笨, 一个十三岁还考不上秀才的人,燕明泽不信父亲能有多看重他。

清明第二日, 燕明烨就回书院了, 书袋里还装着燕明荞给他整理的笔记。

这是燕明荞唯一能做的了,她虽然不是按照书院考科举那样学的, 但是还有傅先生呀。

傅先生当初可是状元, 三元及第, 后来为官时也在吏部任职过,尽管已经辞官了,但学过的东西还记着。

燕明荞借口想知道科举是什么样子、她学了这么久究竟有何成效,便在傅先生眼皮子底下答了去年、前年、大前年的院试考题。

傅仲宴能察觉出来,学生是为了自己兄长,他已经辞官多年,现在没有朋友在吏部任职,并不知道卷宗内情,不算透题,所以教教自己的学生也无妨。

院试总共两科,一科考五经三礼三转,都是书本上的内容,死记硬背也能考出不错的成绩,但难就难在书目多,篇幅长,就算日日背诵也难免有疏漏之处。

不过燕明荞记性好,这些书目都看过,这一科可以说是信手拈来。

二科考作文章,多是针对水利、屯田写,有两年考过律法。如今考生写文章多是照葫芦画瓢,但是若能写出言之有道的良策,也能让阅卷考官耳目一新。

燕明荞看书多,哪一方面都有涉猎,写这个也不难,难的是,不是她去考,是兄长去考。

傅仲宴看完燕明荞的卷子,点了点头,若在盛京考,兴许能考个案首回来。

可惜是女儿身。

若燕明荞知道傅仲宴怎么想,她会说不可惜,一来在她前面后面,也有许多才学出众的姑娘,她何其渺渺,担得起一声可惜。

二来,她也没那么大的志向,而且不科举也能做别的,她做生意就很厉害。茶叶生意现在已经开始做茶包了,也有进展的。

燕明荞扬着头问傅先生,“先生,写文章这科有没有什么法子啊。”

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进步神速。

傅仲宴捋了捋胡子,道:“我给你找几篇好文章,多看看别人怎么写的,考试的方向也就那么几个,多多累积,考试的时候就不会手忙脚乱,不知如何下笔了。平日里你也不必拘泥于书本,书是人写的,可以多看看别人的文章。那样你会知道,山外有山,楼外有楼。”

傅仲宴的意思科考写文章有框子,要引经据典,不能一篇空话,心里有了框架,写的时候就不会犯怵了。

明荞聪慧,多看书眼界宽了,没坏处。

燕明荞恭恭敬敬道:“先生,学生明白了。”

傅仲宴不可能手把手教燕明荞怎么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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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但燕明荞会自己翻书写一些,然后给傅仲宴看,傅先生说行,才能拿给二哥哥。

这份笔记对燕明烨来说,就和久旱逢甘霖差不多。

燕明烨拿到笔记的时候连说了好几声好妹妹,但那样子不像夸妹妹,而是像在拜菩萨。

燕明荞认真道:“那二哥哥你一定要好好看,还有啊,这个给楚铮也看一看。你好好考,不管结果如何,只要用功了就好。”

当然,还是考中了最好。

燕明荞来燕明烨院子送的,他院子布置也简单,书房墙上还挂着以前玩的弓箭、木剑,百宝阁上摆着蝈蝈笼子,金的银的都有,可见燕明烨以前多贪玩。

但现在燕明烨顶多是看两眼摸一摸,自从燕明轩落榜之后,他再没有玩过。

就算沈氏不说,他也不打算再玩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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