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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二
燕明荞想去看看, 燕明玉自然不能让她一个人去。阴谋论的话,万一苏小娘真是被人害了,若有心之人看见明荞还在查这件事, 肯定不怀好意又想算计,防人之心不可无,“我跟你一起。”
燕明荞道:“二姐姐,那咱们去看看苏小娘,拿点东西去过去。还不能牵扯母亲, 祖母都说了这事过去了, 咱们就去看看而已。”
在燕国公府, 祖母可以说是第一大, 燕明荞如果没有拿到切实的证据, 就不能再把这件事翻出来。
怎么都不能违背祖母的意思。
燕明荞也没有抱太大期望, 已经过去一夜了, 若是有什么, 也不会等着她来发现。
燕明玉点了点头, “就当去看看苏小娘吧, 我让流露准备点东西。”
这后院的女子, 都是可怜人。
看人的礼无非是那几样,点心果子, 两个没出嫁的姑娘也不用带多贵重的礼物,就拿了玉芳斋的点心过去。
燕明荞记得去落竹苑的路和去锦华苑的是一条, 要去落竹苑还要再走一段。
从正堂往那边走, 先过内院的大门,中间有个小花园, 小径春夏湿滑, 武康石铺成的小路在石缝间隙会长满苔藓, 但冬日里草木枯竭,打扫的也干净。
苏巧慧并非在这里摔的,而是更前面,经过一段抄手游廊,再往前走是个雅致的小亭子,若有人散步累了可以在这儿歇歇脚。
燕国公府的路很绕,数百亩的地除了几十处院子,剩下便是花木石墙各种景观。
没有大片大片的砖地,也不像外面街道那般宽敞,几乎都是能容两三人同走的小路,书里说曲径通幽,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燕明荞和燕明玉顺着这条路走了一遍,尤其是苏小娘摔倒的亭旁的那条,上面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周围的草地里倒是有石头,可地里有石块本来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总不能蹲下问石头,它们是不是去过小路上。
真是一头雾水一无所获一筹莫展。
燕明玉摸了摸妹妹的脑袋,“先去看苏小娘吧。”
燕明荞点了点头,两人一道去了落竹苑,院里显着几分凄凉。丫鬟是新来的,出来说苏小娘刚刚睡下了,两人便把点心放下,原路返回了。
燕明玉一向心大,“好了,别不高兴了,大过年的,别为这糟心事影响咱们。”
她觉得事情既已发生,祖母也让众人封口,再追究,只会给自己添堵。
父亲虽然不靠谱,但母亲很好,日后会给苏小娘容身之处的。
再说,有了孩子,依着燕国公那种性子,未见得会对孩子好。
再有等大哥承爵,苏小娘一个人带着孩子出府另过,还不如趁机多拿点银子,以后说不准还能改嫁。
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有银子傍身,不也很好吗。
燕明荞点了点头,“二姐姐你说的对,这事和我也没什么关系,我不想啦,反正也来看过了。”
燕明荞看了看头顶的太阳,“新年第一天不能就这么愁眉苦脸的,还有傅先生说一天之计在于晨,要是早晨都这样,那今天就完蛋喽。还好今天初一,不用上课。哎,二姐姐,明儿是不是要去外祖家。”
初二是回娘家的日子,大姐姐燕明静要回来,沈氏也要回靖安侯府。
去年去靖安侯府时,就是和两位表姐一起玩的,表姐们也很照顾她。
府上的表兄大表兄已经成亲了,自然不能一起玩,有个庶出的,不过今年好像十二三了吧,也玩不到一块儿。
还有就是三表兄,今年十一岁了,名叫沈棹桉。上次来就吃饭的时候见了见,还是和表姐们比较熟悉。
去外祖家挺有意思的,就是去吃喝玩乐的,然后陪外祖母说说话。
燕明玉点了点头,“嗯,一早过去,不过吃过中午饭就得回来,还要见大姐呢。”
平阳侯府马上要分家,说是年后分,不过现在心就散了,分家少不了算计扯皮,路明峰有燕国公府做岳家,自然要好好走动一番的。
这其中关系燕明玉也说不清,反正什么都要看,路明峰自己的本事、岳家靠不靠得住,估计要商议什么事吧。
燕明荞也不太懂这些,这事和姐妹俩没什么关系,沈氏也不会因为这事麻烦楚堪疑去。
燕明荞挺想小外甥的,那笑起来,软乎乎的,好想抱一抱呀。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走,经过小花园的时候,燕明荞没仔细看路,脚下打了个滑。
要摔倒时的感觉,就是整个人往下掉,心猛地一缩,不过就滑了一下,燕明玉眼疾手快把她扶住,燕明荞很快就站稳了。
燕明玉道:“没事吧,没扭了脚吧。”
燕明荞跺了跺脚给姐姐看,“没事儿,就滑了一下,一点事儿都没有。”
跺了两下脚,燕明荞突然停下看向武康石铺成的路面,脚下的石块稍微有些晃动,她道:“二姐姐,你
', ' ')('说,有人要是真想设计,还不想被抓到的话,会光在一处弄这些吗?”
她蹲下来,摸了下刚滑脚的地方,石头真的是松的。翻开之后里面干愣愣的,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松动的。
燕明玉看得头皮发麻,后背乍凉。
燕明荞没和任何人说过燕明泽是怎么摔下山的,当时她和沈元景眼睁睁看着他掉到自己说的山坡里,哀嚎大叫。
如今路上多了松动的石子,还是来时没有看见的。虽然没有证据,但她感觉就是燕明泽。
因为虞小娘她们都没有这么做的理由,三姐姐……燕明荞不相信她会做这种事,而孟小娘,燕明荞是觉得她对付她的几次,都是明晃晃的,应该不会想出这样的法子来。
而燕明泽,这人又坏又小心眼。
阴损至极。
燕明荞想不通,怎么他摔了一次没摔疼,反而变本加厉了。
燕明荞道:“一会儿找花房小厮看看,这条路上还有几处这样的地方,但我估计找不到别的证据了,苏小娘那边……”
就只能那样了。
燕明荞也没办法因为以前燕明泽想害人就说这次是他做的,再说了,上次是他自己摔的,躺了好久呢,沈元景一点事都没有。
燕明玉搓了搓发凉手心,“妹妹,咱们要小心点些。”
燕明荞重重地点了下头,“二姐姐,你放心吧,我会保护好你和母亲的,还有二哥哥。”
大哥不在盛京,只能靠他自己保护自己了。
二哥哥春闱考中了,燕明泽把账算在了沈元景头上,但保不齐哪天又来找燕明烨的麻烦。
燕明玉扑哧一笑,“行行行,你保护我。”
两人回了院子,后头让花房小厮仔细检查了那条路,砖石松动的有三处,但走路嘛,总不会一步一步贴着走,所以这三处,都躲过了。
燕明荞问小厮,砖块是年久松动还是近日才松动的,小厮为难地笑了笑,“五姑娘,近日天干,稍微不注意被踩松了也有可能,都是小的们的错,小的去夫人那儿领罪。”
小厮似乎是觉出燕明荞想问什么,但老夫人都说了这事过去了,再查,找不到罪魁祸首,吃瓜落的就是他们了。
燕明荞道:“那你回去吧。”
她把这事告诉了沈氏,别的什么都没说,沈氏摸了摸她的脑袋,“行了,这事有母亲呢,你还小,别管这些。”
腌臜事,听了污耳朵。
现在沈氏觉得,燕明玉能嫁到镇北侯府,也是件好事。
她本来就没有算计人心的那根筋,嫁过去面对一群下人,省着跟妯娌妾室们斗来斗去,这有女人的地方就有争斗,明荞的婚事,她也得好好考虑。
苏小娘那边,就多给些银子吧,男人靠不住,孩子有时候也靠不住。
燕明泽这种性子,等日后哪一天,恐怕会把孟小娘推出去做替罪羊。沈氏突然想起四月份去万象寺上香看桃花,燕明泽不小心从山上摔下去,当时是为了找沈元景。
那沈元景真是因为找不到回来的路吗。
燕明泽今年十二岁,真得防着点。
因为燕明泽的缘故,沈氏对燕明月难免冷淡几分,不过近两日府里人都是这种神情,燕明月自己心里有愧,连看沈氏都不敢,她也没往正院跑。
从这些蛛丝马迹来看,都能看出来这事是谁做的,难就难在没法指认,抓人抓脏,难道指望燕明泽自己说出来?
宁氏说这事过去了,那就是过去了,消息没传到外面去,在外人看来,依旧是一团和气的高宅大院。
傍晚,沈氏去看了看苏小娘,苏巧慧躺在床上,脸就巴掌大点,显得特别可怜。
不说话,也不怎么吃东西,沈氏心里不好受,留下了一千两银票,“什么事儿都会过去,好好养身子,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苏巧慧看着沈氏,嚎啕大哭,沈氏拍了拍她肩膀,“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日子总要过下去,苏巧慧这回算是看清燕国公了,原以为给自己找了个依靠,结果,什么都不是。
还有孟婉言,她不会就这么算了。
沈氏看完苏小娘,便回正院了,次日,她带着儿女回娘家。
燕国公也想去,但沈氏让他陪陪苏小娘,这事是她受了委屈,“公爷阵子就别去锦华苑了。”
燕国公道:“夫人想多了,这事不是孟小娘做的……”
沈氏:“我没说是孟小娘,到底怎么回事,公爷和我都心知肚明。从正堂回落竹苑的那条路,光松动之处就有三处。苏小娘就算那晚不摔,那以后呢?等月份再大些,很可能一尸两命。”
燕国公想对沈氏说,没有证据,就不要这种话。
沈氏道:“纸包不住火,就算公爷觉得不是孟小娘做的,但苏氏刚没了孩子,你也该多陪陪。”
因为这事,燕国公留在了国公府,上午看了看苏小娘,中午和长女女婿一块儿吃了顿饭。
燕明荞则跟
', ' ')('着去了靖安侯府,她穿了一身红,梳了两个花苞头,戴着蝴蝶小簪子,看起来特别喜庆。
到了靖安侯府后,先给外祖母外祖父和一众长辈拜年,然后靖安侯夫人杨氏就招呼着儿子沈棹桉,让他带着明荞妹妹去府上四处转转。
“好好带着妹妹玩,若是惹妹妹不高兴,看我训不训你。”
沈棹桉眼角稍微往下耷拉着,“母亲放心吧,我一定带着妹妹好好玩。”
燕明荞看向沈氏,其实更想和素芝表姐她们玩,但杨氏说沈素芝要准备议亲,得好好学学女红,再让沈素珍陪着燕明玉说说话,所以就只能让沈棹桉带着她玩一起了。
沈氏明白嫂子是在撮合女儿和侄子,沈棹桉是她看着长大的,性子不错,而经过苏小娘小产一事之后,更要好好把关明荞的婚事。
就是两人还小,现在也是兄妹之情,的确是不急,但若是能和棹桉青梅竹马地长大,也挺好的。
沈氏笑着道:“去玩吧,母亲和你舅母说点事儿。”
燕明荞对靖安侯府不太熟悉,她也就去年来过一次而已,她点了点头,跟着沈棹桉出屋了。
沈棹桉今年十一岁,比燕明荞要高一些,仔细看面庞,能看出来和沈氏有两三分像。
很干净,眉目清秀,就是脸色不大好看,看起来不情愿。
沈棹桉没想到,大年初二的,还要带个小跟屁虫出门,因为这个外祖家都回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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