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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湘很机灵,飞快地跑了出去,燕国公连拦的机会都没有,“你这孩子,为父不过是问问,你当真做什么。”
沈氏蹲下抱着燕明荞,燕明荞也就比燕国公腰高一点,只是燕国公虽然站着,却莫名心慌,沈氏刚刚说,让他去问母亲。
燕国公本来不想闹大的,这明荞怎么这般多事。
沈氏给燕明荞擦了擦眼泪,“没事没事,别怕,母亲在呢。”
燕明荞:“母亲也别怕。”
沈氏如今是真觉得这个女儿聪慧,她根本没想到这儿,结果宁湘误打误撞,把她带了过来。若是别的这么大的孩子,估计知会嚎啕大哭,但燕明荞知道找最大的靠山。
若是燕明玉在这儿,大概会觉得,五妹妹像只炸毛的小鸟。
燕国公如今只剩心虚,他道:“我也只是问问,你们这是做什么,还不快起来。”
沈氏:“公爷若不放心妾身管家,自可让别人来。”
燕明荞抱了抱沈氏,“母亲,您别伤心,我陪着您。”
两刻钟后,宁氏就带着燕明玉从寿安堂过来了,今日老国公出门会友,她和燕明玉沈元景一块用的晚饭。
正吃着呢,结果宁湘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正院出事儿了,因为玉芳斋,燕国公发了大火,反正说得很严重。
沈元景当即告辞,宁氏饭都没吃完,立刻就带着燕明玉来正院。燕明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沈氏是对她最好的人,所以心里急得很。
一进正屋,就见沈氏半蹲着抱着燕明荞,燕明荞脸上有泪痕,脸哭得红通通的,看着分外可怜。
而燕国公坐在一旁,懊恼地直叹气,他刚才好言相劝,劝了有一刻钟,但这母女俩越劝越急,燕国公觉着,他也没做什么,反而像犯了十恶不赦的罪一样。
燕国公劝不动,就不再劝了,等宁氏进门,率先道:“劳母亲过来一趟,都是我鲁莽,没弄清楚,让念安受委屈了。”
燕明荞吸了吸鼻子,道:“祖母,才不是这样,父亲今日去了孟小娘那儿,然后拿回来一盒点心,然后就不由分说地责问母亲,说这是母亲给我和二姐姐的铺子,才不是呢。”
一刻钟的时间,燕国公在解释,燕明荞在听,她理清了思绪,说得和事情原本差不太多。
倒也没添油加醋,但燕国公听得汗颜,他没办法和一个七岁的孩子计较,而且,本就他理亏。
燕国公现在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这弄错了,没问清楚,这孩子太较真了。”
沈氏道:“玉芳斋是明玉明荞对您的孝心,没想到,就这么一间铺子也有人惦记,是我管家不严。”
宁氏对沈氏还不错,所以沈氏不太想宁氏为难,但燕国公毕竟是她的儿子,除了宁氏,谁都没有资格管教燕国公。
沈氏:“还劳您过来一趟,的确不是什么大事。”
燕国公跟着道:“对对对,误会一场。”
燕明荞仰着头喊了一声祖母,宁氏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媳妇估计早就料到这事儿了,不过也怪几个妾室不安分,不然就算这个铺子真是给明玉明荞的,那给了就给了,别人谁敢惦记。
要宁氏说,就算给了也不过分。
燕明玉喊了声祖母,“您知道的。”
宁氏:“什么误会,那是明玉明荞孝敬我的,真是什么都惦记。我不管你听了谁的枕边风,但这就是不尊不敬。你也是,念安这么多年为国公府做的事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而且,明玉都十四了,本来点心方子就是她俩琢磨出来的。”
宁氏脸上不大高兴,她拉过燕明荞的手,“你母亲没错,可别哭了,哭得祖母心都碎了。”
燕国公道:“是我没问清楚。”
他都承认是他没问清楚,这事该过去了吧。
宁氏道:“明玉马上就嫁人了,她是嫡女,嫁妆该多些,本来这都是念安操持的,你从未管过,以后也别过问了。”
燕国公讪讪道:“母亲说的是。”
宁氏话还没说完,“我记得城南有个别庄,给明玉做嫁妆吧,她和明荞做生意不错,府上又不缺她俩赚的银子,以后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莫要拦着了。你个当爹的,怎么这么糊涂,子女有出息是子女的事,眼皮子作何这么浅,你对她们好,她们自然孝敬你。”
燕国公的妾室,宁氏向来不爱管,而且,合该沈氏管。
宁氏对燕国公道:“念安性子软,性子和善,不同你那些妾室计较,但你宠妾也得有个度,你怎能由得妾室僭越。”
沈氏拍拍燕明荞的后背,燕国公道:“是我管教不严,锦华苑禁足三个月。”
说实话,孟小娘只把点心端上来,是燕国公疑心重,自己过来问的。
燕国公觉得这惩罚重了,但宁氏并不满意,“这样的小娘能教出什么样的孩子,对正房不尊不敬,恶意诋毁,还随意揣度府里姑娘们,她就是个妾室,还想反了天不成。三姑娘这三个月也别去学堂了,跟着她小娘好好闭门思
', ' ')('过,也好好学学规矩。”
燕国公:“是。”
宁氏看了眼还挂着泪珠的燕明荞,“明荞孝顺,念安不是说她在学骑马吗,马上开春了,就还去原来那个庄子吧。”
燕国公从善如流,“那个庄子就给明荞吧。”
宁氏最后问沈氏,“念安,你觉得这样如何?”
沈氏本来也没觉得多委屈,反正两个女儿什么都有了,以后做生意也不必顾着别人,便恭顺道:“媳妇听母亲的。”
这下孟小娘也算得偿所愿,终于把这事捅了出来。
孟小娘让丫鬟留意正院的动静,得知还惊动了寿安堂,心里一笑,连老夫人都惊动了,可真好。
但也就过了半个时辰,正院的宁湘就带着人过来,二话不说就把锦华苑给封了。
院子里人只进不出,到时候会有人给送吃食用品的。
就留了一句话,孟小娘被禁足三个月,六姑娘也在锦华苑,自然也是不能出门的。
孟小娘自然不服,她没想到等了半天是这么个结局,正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被禁足的是她啊,“妾什么都没做错,夫人凭什么禁妾的足!”
沈氏鲜少禁府里人的足,上回被禁足的是燕明玉。
宁湘道:“这是公爷和老夫人的吩咐,孟小娘做了什么事,自己好好想想。若是不服,自可等三月后去公爷和老夫人那儿问。对了,公爷说你管教不严,三姑娘在房里好好学学规矩。”
孟小娘往后退了两步,直接晕了过去。
燕国公无颜面对沈氏,自己去了书房,很快,他身边的小厮就送来一个雕花匣子,里面躺着两样东西,一个是貔貅玉坠,还有一个黄玉做的玉牌,玉牌上两句诗,估计是宫里赏的。
今日若不是燕明荞,估计不会闹这么大,最多也就是燕国公说几句软话,然后给些东西,毕竟他没直言是沈氏犯了错,而是把事推到了下人头上。
原本沈氏也是这样打算的。
谁知道燕明荞不管不顾地闯了进来。
宁夏带着燕明荞去洗脸了,燕明玉陪在沈氏身边,伸手握了握她的手,“您别放在心上,有我们呢。”
燕明玉还算放心,虽然沈氏看上去憔悴,看不是伤心难过,这说明什么,说明男人靠不住。
这男人啊,尤其是古代有三妻四妾的男人,猪都比他们靠得住。
沈氏点了点头,“不用担心母亲,庄子你收下,以后想做什么生意就做什么生意,谁也不必顾着。”
其实正室不好做,跟妾室计较是善妒,还要要宽善对待庶子庶女。
孟小娘有儿有女,为了孩子,也不可能太严厉地处置她,等燕明泽考中,估计就放出来了,希望这回能长长记性。
不长记性也没事儿,沈氏自认为做事对得起良心,就算孟小娘犯事儿,她也能全身而退。
没一大会儿,宁夏带着洗干净脸的燕明荞过来了,燕明荞喊了一声母亲,又喊了声二姐姐。
喊完人后,挤到了两人中间。
宁夏带着丫鬟们退了出去,燕明荞什么都没说,抱住了沈氏的胳膊。
沈氏无奈一笑,“好了好了,什么事都没有,铺子给了你们祖母,能出什么事。”
也幸好早先就给了老夫人,不然还有的磨呢。
燕明荞道:“那父亲也太凶了,竟然那样和您说话。”
燕明荞抿了抿嘴巴,她其实不该顶撞父亲的。在她看来,那是顶撞,以前可不敢的。可书里还说,不管是谁,有错就是有错。
沈氏摸了摸燕明荞的脑袋,“你呀,下回可不许这样了。”
沈氏把貔貅玉坠给了燕明玉,黄玉腰牌给了燕明荞,两人不想要,但沈氏说道:“放我这儿也是干放着,你们父亲的心意,收着吧。”
燕国公这回出了血本,沈氏看那貔貅,估计得五六百两银子,腰牌差不多的价钱,估计本就是给两个女儿准备的,价钱都一样。
也是收买人心讨好的手段。
若非燕明荞聪慧,估计会直接把人赶出去,让她别添乱。
沈氏不觉得有什么,反倒是燕明玉燕明荞一直愤愤不平,晚上都是跟沈氏一个屋睡的。
燕明荞说一个人睡害怕,燕明玉不好说自己害怕,干脆道:“我懒得回去了。”
正好明一早请了安回去睡个回笼觉。
沈氏没办法,只好留两个女儿在这儿睡一晚。
燕国公去了书房,他本想去锦华苑问问孟小娘是何居心,为何故意拿点心出来,还故意说那样的话,只不过孟小娘被禁足了,他再去也不合适。
次日一早,来正院请安的少了三个,郑小娘没敢多问,请过安后,她多了几分庆幸,幸好没沾惹上,只是买了个点心。
若是让夫人知道她买的点心,估计也落不到好,幸好等了一会儿也没见正院来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锦华苑那边,她就说别惹事别惹事,非要去招惹,那夫人又
', ' ')('不是傻子,怎么会露这么明显的把柄。
锦华苑被禁足的消息传到各院,慢慢打听出来她因何被禁足,无论是主子还是下人都不敢多话议论,总之,燕国公府也算能消停一阵了。
而燕明荞,又开始了上学堂的生活,正月十八是开学的第一日,燕明月停了三个月的课学堂只有燕明茹在。
燕明荞上课的第一件事就是由傅先生先抽查功课。
好在她不怕这个。
踏春
考究功课主要是看看燕明荞放假几日看书看得如何, 再看看她的书法上有没有进益。
四本书,傅仲宴也不是字字句句都考,挑一部分他认为难的, 问其意思,其余的该放就放。
傅仲宴对燕明荞还算放心,但也怕她放假贪玩,好在燕明荞基本上答上了,有些不会的, 也是本来就不会, 而非看得不细致。
一老一少, 一立一坐, 看着倒是分外和谐。
不懂之处傅仲宴略微提点, 燕明荞也就明白了, 考完功课后他然后又说了两本书, “先看这两本, 一个月后我会考你。”
如今上着课, 只能用课余的时间来看, 一个月看两本书差不多。
考完燕明荞的功课, 这节课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剩下的时间要检查沈元景的功课, 傅先生放假前给他布置了练字的作业,每日两张, 傅仲宴数了数, 数目是全的。
至少态度是好的,有些进益, 写的比之前强了些, 这让傅仲宴有些许欣慰, “好好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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