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真很好地继承了皇后身上的优良传统,从小就表现出了成为新一代传奇的潜质,才貌双全,品德兼备,干啥啥都行,做什么什么都出息。
再来他出身高贵,自幼就在云巅之上,我虽未正式立他为太子,但在朝臣心目中,在百姓眼里,这差不多是板上钉钉的事。如此一来,他便更是走到哪儿,就在哪儿被众星捧月般供着。
我见景真的双眼中那股自豪劲儿,更加坚定了一个想法,等他再长大些,一定要让他滚出去历练一番,吃点苦,受点难,也免得以后出一个刚愎自用、心高气傲的皇帝,苦了百姓。
景真出息,景善也很是聪明,听皇后说景善似乎对她的一剑有浓厚的兴趣,我那日知晓后,乐开了花,觉得有人能继承我的剑法了。
这两个兔崽子,一个是未来的皇帝,一个前途同不可限量。
至于皇后更不用说了,一生下来就被批是凤命,就是比寻常人高了那么几等。
一家四口,我总归就是在各方面被吊打,注定是要被压在最下面的那位。
我越想越觉伤感,皇后见我神色有变,伸出玉手安抚地摸了摸我的手背,对景真道:“好了,真儿也别为难你的父皇了,你的父皇操劳国事,自然没空瞧那么多闲书来给你讲。”
我虽伤感,但也不想就此认输,在孩子面前真把脸面丢了。我沉思了片刻,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说书先生口中的一个探案故事。
那是一个发生在西夷的故事。
我故意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道:“朕比你们大不了两岁时,就常常去镇上卖菜,赚钱养家了。不像你们,再过个十年,出宫后都未必能赚到钱,管得了自己的温饱。朕儿时虽然无钱看闲书,但却听了不少故事,朕保证这个故事你们绝对没有听过。”
这回不仅景真和景善满怀期待地看着我,就连皇后都来了兴致,静候我的下文。
“这个故事发生在西夷,相传两百年前,在西夷的是列颠国里有一位叫洛克的神探,他最擅长的便是通过观察细小的事物,推断出整个案件的经过。”
我顿了片刻,等他们的反应,景真兴奋道:“儿臣只知道我们历朝历代出了不少神探,可竟不知西夷小国里也会出神探。”
皇后评价道:“无论何地都会有蠢材和天才。”
我见这故事他们都没听过,心里头涌上来的欣喜让我的声音都忍不住提高了些,道:“朕接下来要讲的这个故事,便是发生在洛克身上最有名的一个故事,故事的名字叫作墨字的研究。”
我刚说完故事名,眼见气氛调动到了最高点,马车偏不合时宜地停了下来,紧接着赶车的人掀开了帘子,对我恭敬道:“老爷,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祝小天使们国庆节快乐o(n_n)o~~,以及因为放假都在外面浪,所以更新不是很稳定qaq
能日更会日更,如果不能日更就隔日更,比心心
☆、皇帝的日记:二十三杀下
京城中高端的府邸若按规模来论,大约能分为三种:大、很大、非常大。
若要一一举个例子,称得上大的府邸莫过于小崔府,犹记得当年初到小崔府的厨房时,我便大吃了一惊,这厨房比我山中小屋起码大了两三倍不止。
至于很大的府邸,晋王府自然称得上,当初我夜探晋王府时,站在大树上对地图对了老半天,才在无数间房中寻到了晋王的书房,可见那晋王府确实是非一般的大。
可若要论非常大,放眼京城,也只有这崔大将军的府能称得上了。听闻最先这座府邸小而陋,可随着府邸主人的步步高升,这座府邸也在不断地扩建修葺,最终便有了我眼前这一庞然大物。
按照说书先生的话来说,你一个臣子明目张胆地修这么大的府邸,不就是把野心放在了台面上吗?皇帝不来搞你,还能搞谁?就算不搞你,心里头定也是不舒服的。
要说我心里头真没一点想法,也不大可能。
我唯一的想法是,这么大的府邸,过会儿一不留神,怕是要迷路。
迷路的后果是又给皇后丢脸,不用想便知,回宫后绝对没好果子吃。
崔将军府大,其实也有它大的道理,如若没有这么大的府邸怕也装不下他那一家子人。崔懿发妻死后,他便开始纳妾,算上三个多月前刚纳的一位,如今他府上活着的还有十一位妾。
这个数量虽和皇帝的后宫相比算不得什么,可放在朝臣里绝不算少。
数量可观,听闻质量也不错,妾多了,自然子嗣也多了。
崔懿的美妾们共给他生了九个儿子,没一个女儿,九个儿子里莫名其妙地夭亡了三个,如今还剩下六个。最大的已二十出头,最小的才七岁,只比他的外孙大了一岁。
崔家的后宅不太平是出了名的事,宅里的妾室们斗得很厉害,崔懿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可以说是持有一种默许的态度。
反观宫里,皇后的铁血手腕导致了后宫中演不出一场宫斗大戏,无宫斗大戏可看的百姓们自然会退而求其次去看宅斗大戏,而崔宅无疑给他们提供了一个好戏台。
崔宅里争风吃醋有之,明枪暗箭有之,你推我跳有之,堕胎绝孕有之,只有我们想不到,没有她们斗不出来。
我听了几出崔宅大戏后都不得不感叹,这精彩度真不输先帝当年的后宫大戏。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胜过当年烂尾的后宫大戏。
毕竟当年的后宫大戏演了半天,竟没把至关重要的太子给演出来,先帝着不着急我不知道,反正我们这些追戏的吃瓜百姓们都看得着急了。
至于结尾,众人皆知,太后之位被半路杀出来的小姑娘给抢了,皇位更是平白让个追戏的吃瓜百姓捡了漏,这不是烂尾,又是什么?
下了马车后,皇后让我看好孩子,她独自走上了前,同府外两位看守的护卫说了几句话。
几句话后,护卫面色巨变,朝我这边瞧了一眼,就差直接跪下。两位护卫终还是没有跪下,而是转身就跑,进去通传了。
不多时,府门再开,走出来了一位身姿挺拔的男子,那人不是崔懿,而是崔秀。
崔秀是崔懿的第一个儿子,皇后的二弟,二十出头,虽是将门之后,可从小不爱习武爱读书,如今在朝里领了个不大不小的文职。此人性子说好听些是温和,说难听些便是温吞,听闻他做什么事都慢,没学到他爹半点儿在战场上雷厉风行的样子。
我让跪着磕头的崔秀起身后,便笑问道:“怎么崔大将军不来接驾?”
话音落,刚起来的崔秀额间就冒出了冷汗,道:“回陛下,大将军他今日下午与友人有约,如今不在府上。”
我瞧了一眼皇后,只见皇后微微皱了皱眉,道:“将军他可有说何时回府?”
“回娘娘,应是黄昏时分。”
我叹道:“真是不巧。”
“陛下和娘娘莫急,微臣马上派人去传话,请将军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