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六百六十八章 正面刚不动,那就迂回</h1>
内阁一帮人心里此刻除了悲哀,再无其他情绪。陈燮在把爪牙露出来的时候,没有人敢于像当年大礼之争那样,以死抗争。没有勇气了么?非也,而是没有底气!大义上他们就输了一筹,以为陈燮办的是教育。这种事情,你怎么去拦啊?大家都知道,陈燮办教育,教的肯定不是四书五经,这不是事情还没开始么?就算不是四书五经为教材,真的操作起来,在江南那个地界上,谁能说什么?谁敢说什么?陈老爷是会杀人的!
周延儒觉得自己真的老了,完全没有站出来跟陈燮死拼的勇气。洪承畴则是听到陈燮说的“死敌”二字,立刻就怂了。这种事情说大不大,管教育的礼部尚书本来应该理直气壮的,但是脑子里闪现的是当初自己被吓尿的一幕,再也没有勇气开这个口。
杨廷麟倒是可以玩命的,卢象升也不缺勇气,问题是他们俩被陈燮说的没话应对,无颜再说什么。而且这是礼部该管的事情,他们说多了就是越权了。史可法张嘴要话说,想想又闭上了嘴,脑子里浮现的是当初饿殍千里的河南。人家说的对啊,过去的一套不行了,得改!
“思华,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姜逢元不肯就范,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这话是孔老二说的,圣人的教诲,你得听吧?
陈燮听了呵呵一笑道:“姜大人,这是圣人在两千年前说的话,姑且不说是不是适合这个时代,单单就理解来说,你说的意思未必就是对的。”
这话算是激怒了姜逢元,你说别的无所谓,说我学问不精,这个不能忍。当即便冷笑拱手道:“还请指教!”这一幕搞的大家都有点不敢置信,陈思华,你老老实实的摆弄自己的长处就是了,跟姜夫子比什么学问啊。经史子集,哪一样都玩死你好吧。问题是,大家在短暂的发愣之后,立刻都觉得不对了,陈燮这货别是武臣出身,书也是不少读的。难不成还真的有别的理解么?这事情真的不好说啊。
但见陈燮不慌不忙的走到黑板前,拿起粉笔在上面写了起来,众人看将过来,发现陈燮写的是“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加了两个逗号,意思正好反了过来。话说,这是后来某些鸟人,为了美化孔老二曲解的招数。实际上孔老二搞的就是愚民政治,“不可,使知之。”就是一个笑话!还有人拿有教无类来说事,孔老二杀少正卯的时候怎么不提这个。
总而言之,就是双重标准,历史这玩意就这德行,私货太多。
拍拍手,陈燮笑着看看姜逢元,淡淡道:“这么理解,我看更合适,圣人还说过有教无类,难不成姜大人还有别的解释不成?”说完陈燮自己都乐了。
姜逢元脸色青白不定,其他人也都是哭笑不得,大家都知道陈燮在胡搅蛮缠,漫漫历史长河,那么多先贤,一本论语都被读烂了,也没见过人这么解释这句。为什么?很简单,立场问题,一直以来文人的立场就是这个。不存在什么理解错误,孔子就是这个意思,他要的就是这种政治,不然哪来的克己复礼?陈燮就是在曲解孔子的意思,问题是大家没法反驳。
明朝是个很有意思的年代,朱元璋搞八股取士,这招可谓公平。因为就那么几本书,考试内容都在里头。一次两次的科举就算了,这两百多年下来,这几本书都给考烂了。考官们也是绞尽脑汁,各种奇葩的考题都出过。断章取义真不算啥,人都玩断字取义了。还有就是朱元璋这货很不地道,孟子很多言论在他看来就是大逆不道,为了老朱家的江山万万代,朱元璋就下令搞《孟子》的删节本。还有就是理学的没落和心学的崛起,王阳明算是当代圣人了,问题是他老人家搞学问厉害,教学生的水平真不咋地。心学直接被后人玩坏了,一帮大儒,对于国家大事除了请皇帝加强个人的修为之外,剩下的招数就是亲贤臣远小人了。至于国家大事,什么建奴打来了,什么流贼不灭,都是这两招丢过去。“等闲袖手谈心性,临危一死报君恩。”然后呢?没然后了。
所以呢,在八股文考了两百年之后吧,陈燮这种加标点符号的做法,真是太厚道了。没人敢说他理解的不对,你敢说圣人不对?说句不好听的,孔老二写的那么几本书,加起来才多少个字?翻来覆去的被后人琢磨,早就琢磨的面目全非了。后人琢磨所谓的圣人言论,无非就是往里头掺点私货,多少而已。还有就是儒学这个东西,一帮儒家的人物,自己就互相摆不平搞不定的岁月相当的长。什么理学啊,心学啊,说白了都是私货的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