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后院的魏岳,冷笑连连,坐在椅子上凝思不语,爱妾白洁过来也没回神。
“老爷,魏家也算济南城里有数的大户,不愁吃喝的,何苦去跟中丞作对?”白洁柔声再劝,魏岳听了抬头笑了笑,伸手搂着爱妾的细腰道:“都像你这么想,这世上哪来那么多的龌龊事体?人都是一山望着一山高的,人欲哪有个止境?存天理,灭人欲,那是骗人的话。”
两人抱一处做个嘴儿,啧啧有声,取了个观音坐莲的姿势,一番好耍。快活至极处,魏岳气喘吁吁,白洁声如莺啼,恨不得整个人都化在男人身上。
风雨之后,魏岳一股邪火散去,冷笑道:“就叫他们去闹,我倒要看看,他们的下场。”
夜幕降临,一顶四人轿子出了魏家后门,四个壮汉疾步飞奔,走出百米便被一个哨卡拦住。“这位军爷,我们要去巡抚衙门见莫师爷,事先说好的。”一名家仆上前,递过去一摞银圆,被当兵的抬手挡住道:“少来这套,没有通行证,一律不得放行。”
轿子被挡了回去,停在后院内,从轿子上下来的魏岳,一脸铁青,步入西厢的卧房,沉声道:“好狠啊,这是在逼我。”
“老爷,刚才听人说,风从月可是在怡红院大会众商户,您可得当心一二。”
魏岳道:“我知道,那小子,哼哼。翻不了天。”
巡抚衙门的办事房内,陈燮还在与张秉文宋光兰商议如何应对灾情一事。
“各个路口,都有官兵把手,灾民进不了济南府的地界。现在的关键是,如何尽快的解决灾民赈济的问题。二位,不知有何高见?”陈燮开口说话,其他两位愁眉苦脸的不说话。
宋广兰在心里道,有个屁的高见。没粮食,拿什么来赈济。眼下济南城内还算安定,外面不知道怎么样了呢。反正我是不会出城的,打死都不出城。
“济南府各县报来的消息,一切还算稳定。夏收在即,各州县都在赈济,民情还算稳定。这一次的旱灾,多亏了中丞及时调配粮食,稳住了城内的大局。”张秉文实心实意的说,陈燮却苦笑摆手道:“我也就这点能耐了,稳住一个济南城,已经是最大的限度。”
宋光兰道:“能稳住济南城就不易了,城外一个灾民都没看见,可见各县还算是称职。”
陈燮道:“暂时也只能这样了,这一波灾情抗过去,夏收上来了,局势就能缓过去。”
张秉文幽幽道:“中丞,张某以为,事情怕是没那么简单。济南府治下的州县,倒还好说。别的府,可就不一定了。”说着话,张秉文拿出一叠告急文书,一张一张的丢:“兖州府来的,已经是第八份了,东昌府来的,第六份。青州府来的,第三份。登莱两府来的,没告急,就说灾情稳定,全体官员上下一心,正在指挥百姓抗旱,保住夏收。”
宋光兰笑道:“登莱两府不必担心,中丞在登莱任职期间,大兴水利,挖深井,修沟渠,历年旱情都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倒是这兖州府,真是让人担心了。”
张秉文当然知道他所指的是啥,点点头道:“是啊,真的别出乱子。”
兖州有两个要命的地方,一个是鲁王,一个是孔府。哪个地方出了事情,山东上下都得跟着一起倒霉。陈燮还好一点,这两位都是民政官啊,出了事情板子下来,肯定先打他们。
陈燮淡淡道:“顾不了那么多了,旱情来的迅猛,自开春以来,滴雨未下。本宪早做预防,还是吃力的很。我们先顾着济南府,明天本宪出城,各县走一趟,给他们想点法子。”
张秉文站起道:“不可,中丞须坐镇大局,不可轻动。”宋光兰想了想,站起来要表态,陈燮先道:“宋大人就不要多想了,你就更不能离开了。济南要有人闹事,肯定是那些府学那些读书人,你得跟提学大人一道,稳住这些书呆子。”
宋光兰知道自己发挥的时候到了,使劲的点头道:“哪个敢带头闹事,割除功名,拿下问罪。我就不信了,杀鸡给猴看,还有几个敢跟着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