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目前的岭南状况非常复杂,岭南驻军分散驻扎之后力量也相对减弱,为了保证海港的建设,佗特意从桂林抽调三千兵卒来此协防,但当地有些越族部落经常前来袭扰港口建设,佗只好亲自前来坐镇指挥,这鬼地方简直就不是人待的地方,野兽毒蛇成堆……”
正在数十里外征讨越族的赵佗得知陈旭到来,于是也不剿匪了,带着大军直接返回海港,拜见之后一番交流,赵佗便开始诉苦。
而陈旭看了赵佗的样子之后也心有戚戚。
以前在咸阳的时候,赵佗面白黑须英俊潇洒,正是三十余岁最为勇猛的年岁,平日锦袍武冠收拾的整齐利落,但这才四年不见,这货已经黑的几乎完全认不出来了,头发凌乱胡子拉碴,也没穿盔甲,光着膀子拿着一根甘蔗啃的汁水乱滴,若不是说话还说一口关中腔,陈旭都要怀疑这个赵佗是不是冒充的。
“岭南的确情形复杂,这些朝廷也早有预料,每年的粮草和军械一直还在源源不断转运,只不过大部分越族平定之后,无需大规模军事部署和调动,开销也要小得多,你们要做的是多多鼓励士兵和刑徒奴隶屯戍垦荒,多多与越族当地通婚扎根下来,对有功的将士可以多分封一些田地房产,对于立功的刑徒奴隶也要不吝封赏,不光要恢复户籍身份,同样也要分封田地房产鼓励其开展生产,融合……只有中原和岭南诸地的平民不断通婚和交流融合,这种互相敌视的状态才能逐渐缓解下去,通武侯与二位将军征服岭南,此乃开天辟地之功,陛下在朝堂曾经数次提及二位将军以及参与征讨岭南将士的后续奖赏和安置问题,本侯也亲自签发过数次关于将士安置的朝堂谕令,但这些毕竟是朝廷的安排,赵将军还可更加大胆一些,对待越族,不能光靠武力,还需要文治……”
陈旭将自己的想法大致说了一遍,赵佗听完后苦笑摇头,“侯爷说的佗自然知晓,也一直在做,但岭南诸郡和中原不同,没有数十年时间不会完全臣服,这海港自开建之日起,附近越族多次袭扰伐木转运的队伍,造成数百人死伤,佗本在龙川当县令,也不得不又跑过来剿匪!”
“这里的越族真的如此猖獗?”陈旭疑惑不已。
他在广东番禺呆了两天,当地虽然一些越族和大秦官吏军队之间的对立情绪比较严重,但大部分还是非常老实,干活儿的时候最多骂骂咧咧,但从未听闻过越族袭扰工地的事情,但从赵佗的说法来看,广西和云南的情形要复杂的多。
“侯爷,赵将军说的一点儿都不夸张,上个月袭击了我们三次,伤亡数十人不说,上百根巨木顺着河流直接飘入大海不知去向,白白浪费了半月时间!”
“不光如此,如今许多当地人都因为害怕不愿意帮我们上山采石伐木,这港口建设怕是很难如期完工了!”
“侯爷到时候千万要在朝廷帮我们开脱,不然我等恐遭陛下惩罚!”
“正是正是,非是我等不努力,贻误工期非是我等之罪也。”
……
参与讨论的一群港口工程建设的官员和匠工匠吏都七嘴八舌的附和赵佗的说法,让陈旭更加的认真起来。
“这些袭扰港口建设的越族有几个部族?多少人?躲藏在何处可曾谈查清楚?”陈旭捏着下巴思考一番之后问。
“根据我们的打探,最初只有一个部族,是当初西瓯的一个部落,首领叫平阿仔,非常野蛮勇武,箭术很厉害,部落里有百十来人,平日在山岭中来往,至今未曾打探出他们躲藏的位置,这平阿仔的带动下,到了六七月,慢慢有三四个不同的部族开始袭扰我们,到了如今八九月间,出现的越族人越发多了,共计有七八个部族,虽然人数不多,但翻山越岭来去如风,而我们采石伐木的地方都比较固定,虽然每次都有兵卒四周防备,但依旧防不胜防,被偷袭了多次,死伤不少……”
赵佗把目前的局势大致说了一遍,满屋子人全都看着陈旭,满脸期待的希望名满天下的清河侯能够拿出一个平息这些匪患的好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