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范采盈跪地拜伏。
“这册奏章其实并非侯爷遗落在妇人房间,而是妇人偷偷藏下来的,而且还擅自做主做了一些修改……”
“哗~~”朝堂又是一阵更加剧烈的骚动,惊呼之声此起彼伏,不光蒙毅冯去疾两人忍不住侧目,就连陈旭都霍然站了起来。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份奏书竟然是范采盈偷偷拿走的,那么今天来朝堂,肯定也是她早已打算好的。
一个低贱的侍妾竟然敢修改朝堂奏书,这已经不能用大胆来形容了,这是犯上作乱的死罪。
“你为何要这么做?”陈旭声音冰寒的问。
“侯爷恕罪,容妾说完,自求一死谢罪!”范采盈伏地再次对着陈旭磕头,然后抬起一张令所有男人都为之心动和侧目的娇媚容颜,一双美目略有哀伤的开口,“侯爷身为左相,一言一行皆都为朝廷和民生殚尽竭虑,从未求过任何回报,但妾替侯爷掌管华夏钱庄却不能眼睁睁看着侯爷就这样把自己辛苦挣来的钱财投入本该由朝廷开支的工程之中,侯爷可以无私,但妇人做不到,因此这些投入如若朝廷无法归还,罪妇希望陛下给予华夏钱庄足够的回报!”
“范采盈,你在说什么?私藏奏书,修改内容,擅闯朝堂,欺君罔上,此乃死罪……”陈旭大怒。
“太师稍安勿躁!”陈旭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始皇帝打断,脸上非但没有一丝怒容反而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高坐龙椅俯视跪在地上的范采盈,“朕至登基称王以来,这朝堂之上只来过三位女人,第一个就是当初的巴清氏,第二就是朕的青宁公主,第三个就是你!”
“巴清氏当初捐助巨款助朕修筑西北关城抵抗匈奴和东胡,又献朕万斤水银修建陵寝,但返回巴郡之后不久便去世,朕念其功劳,在巴郡大江侧畔修建怀清台,以示其荣。青宁公主当初因为赵柘祸乱后宫挺身而出,当朝指证赵高父子谋逆之举,也有功于朕。今日你私闯朝堂,隐匿太师奏书并且还擅自修改,不过你放心,朕不会怪罪与你,朕只是好奇,你区区一个妇人,为何敢如此大胆?如若你说的好,朕从中作保,太师回府也不能责罚于你!”
“罪妇多谢陛下!”范采盈磕头之时瞬间眼泪涟涟,有若梨花带雨一般泣诉,“陛下有所不知,侯爷自从开始设想这个亘古未有的计划以来,这月余几乎天天吃睡不宁,每日散朝回府都把自己关在书房整理书稿誊写奏章熬到深夜,妇既为侍妾,敬重之余也心中痛惜,不想侯爷如此耗费心力的成果却因为无法筹集到足够的资金然付诸东流,世间都传侯爷乃是仙家弟子,但妇日日服侍侯爷,却知侯爷也是凡俗之身,连续熬夜辛苦寝睡不宁,身体日渐消瘦,但妇人和几位侯妃却又无能为力,妇自忖懂一些钱财和金融之术,偶尔也能帮侯爷出出主意,因此也详细看过这份奏书,既被侯爷不计回报的仁德大义感召,又对这种舍财之心感到痛惜……”
“华夏钱庄在侯爷的操持下,在陛下和朝堂各位大人的关心支持下的确发展势头良好,这些年也赚取了无数钱财,但侯爷和华夏钱庄的付出和开销也不计其数,如若这五亿钱全部由华夏钱庄垫付也并无不可,但由此会让华夏钱庄元气大伤,而且这还只是首期工程,接下来的二期募集资金超过十亿,三期资金将近二十亿,光靠发行国债朝廷可能依旧无法支持,最后或许还需要再次增发兑票,罪妇不知道华夏钱庄能不能支持如此大的垫付资金和开销……”
“若是华夏钱庄无法承兑这些兑票导致破产,则影响的不仅是朝廷信誉,而且还会导致民间金融崩溃而动荡不安……”
“陛下,罪妇不忍看着侯爷辛苦打造的华夏钱庄倒闭,更不愿意让侯爷辛苦操劳却还要承担如此大的压力和代价,妇因此隐匿奏书私闯朝堂,就是希望陛下能够体恤我家侯爷,给予华夏钱庄足够的补偿作为回报……”
范采盈略带抽泣的声音在朝堂之上回荡,满朝文武皆都听的入神发呆,始皇帝高坐龙椅捻须细听,脸色虽然依旧平静但却明显情绪不宁。
“原来左相是打算让华夏钱庄垫付五亿资金去推动首期工程的开工……”安静的朝堂上,一个财政署的官员喃喃的开口。
“我等方才言语不敬,还请范娘子勿要怪罪!”田姓官员脸色羞赫的对着跪在地上的范采盈拱手。
“陛下,范娘子方才所说臣以为切合情理,少府和财政署每年的收入加起来也不过十亿,的确无法支撑十亿国债的发行,增发兑票是最好的方法,但增发兑票的确会给华夏钱庄造成极大的兑付压力,在朝廷短期内无法归还的前提下,臣觉得朝廷应给给予华夏钱庄足够的支持和补偿!”少府令赵威站起来说。
“补偿……但朝廷又该从何处补偿?”另有官员忍不住低声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