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近乎于一场战争的赌注。
商贾若是不胜,就像陈旭原先所说,那将从此一蹶不振再也没有了翻身的机会,而且如果这件事商贾不支持陈旭的话,陈旭也会彻底失望,从此任凭这些眼光短浅的商贾自生自灭,转而会去发展和推动农业的改革,同时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只等九年之后那一劫的到来,事情既然不能按照自己计划的发展,那就干脆换一个思路和方法,大活人总不能让尿憋死。
陈旭在清河侯府的客厅接见了宋琰等五位合作伙伴,正在介绍修建道路和集资计划的时候管事来报:“侯爷,府外有商贾求见!”
“快请!”陈旭赶紧吩咐。
这来的第二批人是齐茂为首的一群商人,有八位,虽然都算不上顶级的富豪,家产也在百万级别,但齐茂本人的名声如今在大秦可是非常火热,身边同样聚集了天南地北的一大群商人,已有新近崛起的领袖风范。
一群人到来,陈旭互相介绍,而其中大部分人早已相识或者听闻,同为商贾,自然很快也就活络起来,谈论的也都是关于修建东方道的问题,除开了解集资的过程之外,商讨的还有如何帮陈旭筹集更多的钱粮和资金。
就在一群人热烈讨论之时,门卫管事又前来禀报:“侯爷,府外又有商贾前来拜访!”
“请~”
“这下好了,看来商界同道都是前来支持侯爷的!”一个商贾兴奋的说。
“此事若是有人退缩,某以后决计不会与其有任何生意上的往来!”齐茂直接脸色阴沉的说。
“不错,此事关系我商贾生死存亡,不得不搏,这一次必然要让朝堂之上那些法家门徒看看我们商贾的力量,决计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正是,侯爷放心,某虽然身家微薄,但还是会尽最大力量与侯爷站在一起。”
就在一群人东一句西一句的讨论之事,一个须发灰白身材高大的华服老者跟着管事走进来。
看见这个老者,房间里许多人都站了起来拱手行礼:“原来是渭南张公,失敬失敬!”
“好好,原来诸位同道早已到达,看来张某来的晚了!”老者和几个人进门之后微笑着左右拱手,最后都来到陈旭面前一起躬身作揖,“渭南布商张峪拜见清河侯!”
陈旭也已经站起来迎接,拱手寒暄之后让家仆安排座椅上茶。
“侯爷莫怪,峪方才刚刚到达咸阳城,本来是找几位同道谈论收购丝麻和布匹之事,听闻侯爷和李相这个千古特大赌注,因此就迫不及待的前来拜见,来迟一步还望侯爷恕罪!”张峪坐下之后拱手笑着说。
“呵呵,张公乃是整个内史最大的布商,不仅提供了咸阳近半的布匹,而且布匹质量精良颇得好评,本侯也早已耳闻之!”陈旭笑着点头。
眼下大秦有三种生意最赚钱,一是粮食,二是布匹,三是盐。
其中粮食利润最薄,损耗最大,但需求也最大,每日光是咸阳消耗的粮食就达到百万斤合计万石以上,眼下咸阳城除开官仓存储的数百万石的粮食之外,民间存储的更多,大部分都在粮商手中,而整个咸阳城存储的粮食足够整个咸阳吃好几年,如果战争爆发,用最低供应的话能够坚持吃十年,因此几个和官府来往密切的大粮商都是富可敌国的那种,而粮商的地位也比普通商人高不少,政策和税收都不一样,毕竟关系到咸阳粮食安全,皇帝都非常重视几个大的粮商,时常还接见表彰。
其次就是布商,涉及到老百姓穿衣问题,和粮食一样是必备,虽然销量远不如粮食,但利润相对较高一些,损耗小耐储存,而且以前布都是和粮食一样当做钱在用,官员发放的官秩包括两种,就是粮食和布匹,这个张峪就是整个内史府最大的布商,陈旭早有耳闻,身家也堪称富可敌国。
最后就是盐商,盐虽然销量最小,但却是日常生活必备物品,衣服可以不穿,但盐必须要吃,不然人就会生病没有力气,但因为盐的产地东南西北都有,品质不同价格也不一样,巴盐蜀盐主要供给富豪公卿和士族贵族,苦涩的海盐主要供给平民,这也导致咸阳有好多盐商,身家也各自不同,但都是富豪之家。
除此以外挣钱的还有陶器和竹木器具等日常消耗品,但迁徙咸阳的商贾足有十多万户,这就导致这些不能垄断经营的行业竞争更加剧烈,因此咸阳的商贾富豪虽然看似生活富足,但其实过的并不好,就像齐茂一样,如果找不到更多的生意来源,家境只会越来越差。
而生意越来越差的原因还是因为苛刻的商律,不能自由经营加上沉重的赋税负担,再加激烈的竞争,这让咸阳的十多万户从六国迁徙而来的富商几乎看不到未来,但陈旭的出现,让商贾看到了一个前途光明的希望。
一旦废除了压制商贾的律法,商贾可以自由经营,加上减轻赋税,商贾必然就能获得更高的利润,便有更多的资金来投入到生意当中,必然就能摆脱眼前这种混吃等死的僵局。
因此只要眼睛不瞎的商人,自然都会想办法来支持陈旭,只有陈旭成功,他们才能希望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