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媚,所有人都可以让我选秀,唯独你不可以。难道你说的爱我,就是要为我娶别的女人?你竟能不难过。”拓跋谌逼视楚媚,眼底的锋芒迫人。
她怎么可能不难过,她怎么可能不心痛,她的醋味都快要熏死她自己了。
可是她没有办法。他已经走的那么难了,就让他安顺一点吧。
她做他的皇后,就已经是拖累,难道还要一直这么拖累下去,那她当初,就不该留下来。
楚媚望着他,四目相对,“皇上说笑了。古之帝王者,无一不是后宫三千佳丽成群,我不难过,怎会难过。”
拓跋谌久久望着她,最后什么也没说,直接出了坤宁宫。
闹的不欢而散。
楚媚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捡起被他扔下的卷轴。如若可以,她才希望这份名单上的人,永远不要出现在后宫。
或者说,希望这后宫之中只有她这么一个人。
可是,她不能这么自私。
“娘娘,皇上既然不愿意,您何不顺水推舟,何苦违逆他的意思,还把皇上气走了。”云雀劝道。楚媚唇边勾起一抹自嘲,“其实我才是最不希望他会选妃的人。我希望他眼中只有我,我希望他永远不要有别的女人,我希望就我们两个人,再也不要有其他人。可他是皇帝,就算我愿意做一个被天下人不耻的妒妇,能让他做一个专宠妖妃的昏君吗?皇上他那么聪明的人,自然早知道,选妃于如今的局面最有利,如果没有我的存在,
他早就这么做了吧。”
“所以我,怎么能变成他的阻碍。”
走出了坤宁宫,拓跋谌却没有直接起驾,而是回过头站在宫门口,望着廊檐尽头那泛着暖黄色光亮的寝殿。
他就这么看着,沉默的望着。
旁边的墨焰也不敢打扰他,只能陪他这么站着,撑起雨伞,挡住飘落的雪花。
“沙沙沙……”地上传来一阵扫雪声,一个婢女似乎是没看见拓跋谌,一扫帚雪都扫到了拓跋谌脚上,才慌乱跪下。
“奴婢不知皇上在此,请皇上恕罪。”
拓跋谌道,“起来,恕你无罪。”郁裳福身起来,望着拓跋谌,似乎是忍不住说道,“皇上是在看娘娘吗?以前娘娘也总是这样坐在宫门口往外面张望,奴婢扫雪的时候,常常能瞧见娘娘,好看的像幅
画一样。”
“她,时常等朕吗?”拓跋谌怔怔问道。郁裳笑道,“那是自然。不管皇上来不来,娘娘一直都在等。奴婢的命是皇上和娘娘救的,皇上才进去就出来,实在让奴婢忍不住说一句,可让娘娘好不容易盼着了,
却也只见了这么一会儿。皇上既然也不想走,何必要跟娘娘隔着这么远的距离,相望而不见呢。”
拓跋谌生气的不是楚媚让他选秀,拓跋谌知道,什么决定对如今的局面最为恰当。
他只是不想亲手毁掉她现在的安稳。他记得她说过,她这一辈子,所求也不过安稳二字。可是这两个字,她半生流离,却从不曾得。
他现在,只想给她一个安稳。外面的狂风暴雨,都让他一个人面对就好。
生于皇族,怎可能不知后宫险恶?他又怎么能放心,让她去面对这一切。
“你不懂。”拓跋谌淡然。郁裳道,“奴婢不懂国家大事,也不懂朝廷国策,奴婢只看得出,皇上一心为了娘娘不肯选秀,而娘娘也一心为了皇上才想要选秀。皇上不管做什么,自然都是为了护
着娘娘。可是娘娘她,是愿意被皇上护着,还是站出来,和皇上一起面对风雨呢?奴婢不懂,但是皇上最懂娘娘的心思,自然明白。”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拓跋谌一心保护楚媚,不愿她涉入后宫,但是对于楚媚来说,她想要的是陪他走下去,而不是躲在他的身后,把所有的一切都压在他的肩膀上。
“墨焰,带她下去领赏。”拓跋谌说完这句话,转身再次迈入坤宁宫。
郁裳望着拓跋谌重新走进去的背影,这才微微松了口气。第一步,靠近拓跋谌,她做到了。
而能做到这些,大概是因为,她跟着他们一路走来,太清楚这两人彼此是什么感情,因而也清楚弱点。
子桑榆能够成为子桑部的领袖,可不是普通女子能够比拟。
楚媚,你害死子桑穆,我一定会杀了你为他报仇。而拓跋谌,我会让你死在楚媚后面,不会太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