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拔出你鞘中长剑,把那些马匪都杀了,就行了。”谢必安淡淡的开口。
“可是……”
“你再不拔剑,那群村民得死光了。”
苏山山一脸就将的看着那正遭屠杀的小村落,有看了看自己的木剑,最终一把将其抽出,身形纵跃之间向着那村落冲去。
谢必安站在山顶之上微微露出一丝微笑,掏出酒葫芦喝了起来。
他不担心苏山山的安危,先不说现如今的苏山山依旧有了轮海一层的修为,这么多天在他手底下磨炼,对于剑术的使用已经突飞猛进。
天下剑道第一人给她喂招,所能获得的成长可想而知。
半个时辰之后,谢必安一壶酒喝完了,苏山山也回到了谢必安身前。
此时的苏山山已经是一脸雪白之色,双眸空洞无神,手中的木剑之上尽是鲜血,甩都甩不掉,丝绸衣衫之上多处剑痕,也同样布满猩红。
这些鲜血多半都不是她自己的,苏山山杀人了,人生第一次杀人,就夺走了十数条生命。
在她踏入山村的那一刻,做的第一件事情不是挥剑杀人,而是呕吐,那股刺鼻的血腥味和残肢断骸的场面让这位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一时间再也忍不住大吐特吐。
她挥的第一剑,是在一名匪徒即将一刀斩杀一名身怀六甲的妇女时,一剑横扫,人心虽说依旧在挣扎,可她的剑却丝毫没有任何迟疑。
之后便是一场屠杀,一场一个人对十数人的屠杀,谢必安的剑招可谓是精妙绝伦,又岂是这些野路子出生的马匪所能够抗衡的,只用了不到一刻钟,马匪被木剑杀尽,一个不留。
杀完马匪之后,村落之中还活着的村民对这苏山山环环叩拜而下,那种悲伤之中的感恩极度的震慑人心,只可惜那时候的苏山山已经麻木了,僵硬的身子根本无法动弹。
谢必安看着已经回到自己面前的苏山山,又看了看她手中提着的那柄沾满鲜血的木剑,“看看,即便是一柄木剑,也能杀人。”
苏山山空洞的目光看向谢必安,眼泪不自觉的留了下来,”为什么?“
“想知道?”谢必安眉头一挑,转头用下巴指了指方才的那座山村,“你看。”
苏山山僵硬的转过头去,下一刻,眼泪更加止不住的往下流。
那座已经破败的山村之中,随处可见抱着尸体痛苦的身影,那些死去的人之中,老人小孩占了大多数,他们没有反抗的力量,遇到刀剑,最容易死去的就是他们。
村道之上,还有一名大着肚子的妇人,躺在那,一柄钢刀插在他腹中,一尸两命,身旁站着的是一名已经呆滞的父亲,那男人断了一只手,胸口的刀伤还在不断往外溢出鲜血,可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他已经失去了这辈子最为珍贵的东西,接下来恐怕迎接他的就是死亡了。
“看到了吗?”谢必安淡淡的开口,“如果看清楚了,那就给本座收收你那所谓的怜悯之心,这个世上,有些人连畜生都不如,遇到他们若是不杀,就相当于间接害死了无数条生命。”
“你以为剑是干嘛的,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剑都是用来斩杀生命的,只不过杀人剑杀人不分善恶,救人剑却只杀畜生而已。”
说到这里,谢必安回头看了一眼苏山山手中的木剑,“你刚才犹豫的那段断时间里,这个村落死了多少人,这些人很有可能身怀六甲,也有可能只是孩童,他们在家等待丈夫和父母农作归来,因为你的迟疑,他们再也无法相见。”
“若说你如本座这般并非善人,这些对你来说或许并没有什么值得自责的,只可惜你偏偏拥有一颗仁善之心。”
说到这里,谢必安转身向着来处走去,幽幽的声音再次传来,“拥有仁善之心,那你下次若要拔剑就麻烦果断点儿,别再给自己找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