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岩不遗余力地给林芷萱开着药,每日晨昏请脉,只说是因为林芷萱身体虚寒的缘故,好在京城的春日里,雨是极少的。
林芷萱和魏明煦却偏偏有幸,被困在了一场大雨里。
好在老君山的官驿环境清幽,推开窗便是远山近水,在雨中更是朦胧成了一幅山水画,美不胜收。
林芷萱和魏明煦坐在窗前的炕上,一面看着外头雨打春笋,与远处青山呼应,炕桌上的绿玉棋子青翠欲滴,仿佛窗外落了一地的晶莹。
头一回,林芷萱的心在远处,在眼前,而不在手底下的棋盘上。
冬梅端上了燕窝雪梨粥,几片淡黄色的花瓣浮在碗上,两颗艳红的枸杞沉在粥底,用的是西域进宫的琉璃碗,入目吧,觉得清凉,触手却觉着温热。
这是沈岩给自己开的药膳。
好在味道清甜,林芷萱很是喜欢。
瞧着棋盘上又要输了的棋局,林芷萱有些兴致缺缺,静静地喝起了粥,却对魏明煦道:“等天晴了,王爷教我骑马吧。”
魏明煦诧异:“不是一只都害怕不敢骑吗?”
林芷萱却只甜甜地笑了,仿佛是因为被这燕窝粥暖的:“有王爷在,摔不了我。”
两人正说着话,外头又通传说有客求见。
林芷萱和魏明煦毕竟是光明正大出来的,每到一府一县,当地的父母官无不跪道迎接,当地的富豪乡绅也是时常递来拜帖,送礼送物也就罢了,竟然还有往这儿送人的。
林芷萱瞧了就厌烦,便让杜勤一一应酬挡下了,魏明煦从来都不曾见过一人。
起初离京城近的时候,还有些名门显族的名字能传到林芷萱和魏明煦的耳朵里,说哪家的老太君或是老太爷过来请安。
魏明煦见了三两个,觉得厌烦之后,就一律不见了。
后来离京城越来越远,虽然来拜访的人有增无减,可是能进林芷萱和魏明煦耳朵里的名字却几乎没有了。
今日,竟然累得杜勤亲自跑一趟,正在屋外头跟冬梅说着话,却不曾想冬梅听得了来人,竟然脸色大变,径直对杜勤道:“她们你还回禀什么?只赶紧让人打出去就是了。”
林芷萱从窗户里头隐约听见冬梅气恼的声音,却有些疑惑,扬声问了外头的杜勤一句:“是谁来了?”
杜勤见状也没了法子,只得照实回了:“是慕义侯家的曹小爷与二姨奶奶领着孩子过来求见。”
林芷萱的眉头即刻拧了起来,林雅萱吗?倒是多年不见了。
她竟然大老远的,从西北一路几乎要迎到京城来了。
魏明煦的眉头也是皱了起来,当初若不是那个女人害林芷萱坠入冰湖,林芷萱的身子又怎会得了寒症,一直虚弱。
将她远远嫁去西北给人做妾,她竟然还这样不老实,复又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