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因为她毕竟是林远川的妻子,罪行太重,所以没有人敢买她,再则因着她已经病得仿佛风一吹就能倒下,也没有人愿意去买一个病秧子。再则,但凡买了这里的罪人,都是要跟官府登记造册的,以后若是要审问,或是哪个犯人出了什么事,也好有迹可循。
许多时候,官府也以这样的方式,去勘察那些罪犯与朝中旁的大臣有没有势力瓜葛,甚至会纠察同党。
所以,并没有什么达官显贵家,愿意从这里挑选罪奴,他们买奴才,都是要家世背景干净的。这边的罪奴,大多进了商贾家里,因为毕竟便宜些。
倒是有人瞧着帆哥儿这孩子机灵,打算领回去样做小倌,以后好伺候客人。
雪安不顾那许多,就要冲上台去,却被一旁的道真死死拉住了。
道真如今倒不是一副仙风道骨的道袍打扮,反而是换了一身寻常翩翩佳公子的衣裳,也是为了不引人瞩目,他一人,上了台去,买下了芦烟和帆哥儿。
那登记的郎官看了道真一眼,复又盯着芦烟和帆哥儿看着,觉得很是可疑,因为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买这样一个病秧子回去:“你叫什么?家住何方?”
道真却并没有跟那个趾高气昂的郎官说话,只道:“庄亲王府的管事,要买他们回庄亲王府。”
那郎官一愣,有些诧异地仰头看向了道真,半晌却终究没有说什么,只低头记了下来,道真交了银子,便好生扶着芦烟下了高台。
雪安已经安排好了马车,赶紧抬着芦烟回府。
芦烟看着雪安,却一句话都没有说,也没有哭,没有流泪,只眼神空茫得像是已经死了。
雪安不曾想事情竟然会坏到如此地步。
魏应武被贬官,已经抄家,全家被即刻遣返杭州,在京中不可多停留一日。
魏应武临行之前,嘱托魏应祥帮忙照看芦烟和帆哥儿。魏应祥也去了几回刑部大牢,想要提前带走芦烟。
他第一回还是见到了李淼生的面的,李淼生也顾念着从前跟随魏明煦的时候,与庄亲王魏应祥的旧交,觉得些许小事,自然是能帮就尽力帮忙。
却不曾想,这件事情竟然传到了魏延显的耳中,毕竟李淼生从前是魏明煦的心腹,魏延显叫了李淼生来,对他的大加斥责,指责他依旧与魏明煦一党的人还有来往。
并威胁他,若是胆敢对自己不忠,林家就是他们李家的下场。
李淼生战战兢兢,他从来知道,忠臣不事二主,况且是魏延显这样疑心病重的主子,在他的心里,永远都会对自己的过往有个疑影,哪怕自己再忠心耿耿,再有能力,也未必有出头之日了。
然而为了活命,为了保住一家老小,李淼生只能对魏应祥避而不见,不敢再帮忙。
朝中大臣虽魏应祥明知林家造反却暴毙隐瞒之罪多有上书,魏延显拿着这些奏折来跟魏应祥讲条件,有许多事,魏应祥因为手中毕竟没有军权,所以也强硬不起来,只能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