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沈岩一大清早去给朔哥儿和小姐儿诊脉,谢天谢地,两个孩子的烧都退了下来。
林若萱衣不解带,在床前仔细照看了一夜,第二日,整个都透露着疲惫。
林芷萱昨夜,也几乎没有谁,陪着林若萱在屋里说了大半夜的话,林若萱一直在自责,觉着是自己的变心,自己与沈橦的亲近,造的孽,才导致朔哥儿此番遭难,林芷萱好言劝了她半日,让她珍惜眼前人,跟着沈橦好好过日子,没有必要自苦。
果然,那些口舌都是白费的,朔哥儿一好起来,林若萱的担忧跟着去了,那些异端邪说,也就不存在了。
早晨沈橦命人端着早膳过来的时候,林若萱看着他的眼神,终于也不再那么冰冷疏离。两个人算是好了。
林若萱原本还想留林芷萱在府里住些日子,又再三表了她对林芷萱的思念之情,姊妹两个也有好多年没有见面了。
林芷萱却放心不下靖王府里,主要是孟建秋的事情,还是先打听明白了再说旁的,只好生劝了林若萱,又将沈岩留在了林若萱身边,还惦记着一会儿回了府,将府里的那些名贵药材和补品,尽力地往林若萱这里送些。
一大清早的,不过用了早膳,林芷萱便命人备了马车,打算回靖王府,昨夜也是一夜衣不解带,回去还要洗漱一下,换身衣裳再见芦烟。
况且,李婧也是有些担心疏哥儿和九姐儿的。也不知道两个孩子怎样了。
林芷萱回锡晋斋的时候,魏明煦已经去了早朝,可锡晋斋的一众婆子丫鬟看见林芷萱,脸上都是一种异样神情,仿佛都有些欲言又止。
林芷萱有些奇怪,刚一进锡晋斋,李婧竟然正坐在锡晋斋的妆镜台前,拿着林芷萱素日里梳头的玉梳,轻轻的梳着头发。
原来这就是锡晋斋,那样的温暖,那样的奢华,是自己小小的澄怀撷秀所无法比拟的。
虽然澄怀撷秀也算是靖王府里十分华贵的殿宇了,可是于金丝楠木所建的冬暖夏凉的锡晋斋比起来,简直比茅屋草舍还要寒酸。
锡晋斋里,一事一物,无不精致,多是西洋海外的贡品,样样价值千金,甚至有价无市。
这就是林芷萱日日住的地方吗?
凭什么,她能住在这里,有魏明煦日日的宠信,而自己只能孤苦伶仃地独守空房呢?
十年了,已经整整十年了,自己也该换个地方了。
林芷萱缓步出现在了她眼前的镜子里,她的身后:“你怎么在这里?”
李婧吓了一跳,手里的梳子差点掉落在地上,李婧连忙站了起来,回身给林芷萱行了一礼,还没有开口,林芷萱扬手就打了李婧一个巴掌。
李婧吓一跳,要不是身旁的费嬷嬷扶住她,她怕是就要摔倒在地上了。
当着一屋子丫鬟奴才的面,李婧没想到林芷萱对她还是这样丝毫不留情面,昨夜,自己在锡晋斋里睡了一夜,自己已经扬眉吐气,不再是从前那般是个不受魏明煦待见的侧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