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溪有些生气,觉着秋菊越来越不听使唤了。然而,她们在魏明煦身边的人,连琉璃都死了,如今当真只剩秋菊一个了。
也是没有法子。
柳溪只道:“如果你办不成此事,就永远都无法正名身份,你若是想继续等下去,那你就等吧。”
秋菊犹豫了好几日,但是,性命和尊荣相比,终究性命是最重要的。
可是如果自己再等下去,年纪再大些,怕是连姻缘都错过了。
秋菊忽然想起林芷萱年前就说要给她跟白回提亲,可是后来连翻出事,林芷萱早产,又忙着孩子的事,想来也是记性差了,竟然一直都没顾上。
秋菊想着,如果自己嫁给了白回,也算有了个依靠,将来无论如何都不会太差。
秋菊正想着出神,一时竟然忘了给魏明煦上茶,还是林芷萱叫了她一声,她才回过神来,赶紧去了。
林芷萱却忽然对魏明煦道:“我才想起来,今儿有一件有趣的事,刘义跟我说,有个半大的孩子,今儿来靖王府给王爷送贺礼。送的是一把木剑,那孩子说是他亲手雕的,只是刘义瞧着,那木雕虽然精致,却不是什么名贵的木头。
而那孩子衣着朴素,更不像是什么显贵人家,但是举止却彬彬有礼。刘义问了他是哪家的公子,他支支吾吾说不清楚,只说是帽儿胡同右家的小公子。
刘义也没听说过哪里有这户人家,也不记得咱们跟什么姓右的人家有什么来往,只派人细细查了那木剑,并没有毒,这才过来跟我回了,也将东西拿给我看。
我也是好奇,到底是街上的小孩子胡闹呢?还是王爷什么时候在外头还养了个小少年?”
这事儿,林芷萱问魏明煦并不是空穴来风,几年前,林芷萱虽然记不清楚了,但是她的确记得魏明煦说过有个什么孩子。
果然,林芷萱才说完,魏明煦便恍然大悟似的,想起了那孩子是谁,只片刻,才道:“那孩子,如今怕也是有十四五岁了吧。”
瞧着魏明煦一脸的怅惘,林芷萱倒是收起了玩笑的神色,只要来问究竟,外头却忽然来传,说蒙古王妃过来拜会林芷萱。
林芷萱这才想起来,自己原本打算趁着这个功夫见见乌兰,所以一过来就派了人去请,却不曾想那丫头倒是心急,紧赶着就过来了。
魏明煦听闻乌兰过来,眉头不禁拧了起来,却只点了下头,并没有多言。
想起沐华裳做的那件事情来,魏明煦至今气愤难平。却终究没有再多说什么,外头还有许多人在等着他,他也不好再再林芷萱这里躲懒,便先走了,让她们女人说话,关于那孩子的事,只道回去再说。
魏明煦出去的时候,倒是和乌兰碰了面,乌兰脸上依旧蒙着面纱,可四目相对,从前的恩仇,似乎从此刻开始,变得模糊朦胧。那个灭了她全族,又救了她性命的人,那个她深深恨着又暗暗倾慕的人,从此与她,再无瓜葛。
自从乌兰决定要离开的那一刻,她看到了那个男人的幸福,美好得让她不想插足,更不忍见他们朝朝暮暮。
如今她走了,有了自己的良人,回头再来看魏明煦,不过漫长人生中的一个过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