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春暖融融,林芷萱让人将自己有孕时候编的吊床又从库里拿出来了,摆在了锡晋斋外头。
只是因着春日夜里天依旧很凉,所以魏明煦不许林芷萱晚上出去,只晌午的时候在那坐坐。
林芷萱嘴里满口应着,可魏明煦不在的时候,没有人唠叨,林芷萱才不管那许多,只一个人在摇床上躺着,抱着疏哥儿玩。魏明煦回来,瞧着那样不听话的一大一小,也是无奈,却终究没有再多说什么。
只陪着林芷萱一趟在摇床上坐了,他今儿一早就听说林芷萱离了靖王府,去了西苑,担心得很,特意拍了肃羽回来传话,让多些人护着林芷萱,后来又听说林芷萱晌午进了宫,只是自己今日忙得实在抽不开身,所以一直不得空去见她。
如今才来细问她今日都做了什么?
林芷萱将和淑慧在西苑游玩的事简明扼要地说了,见魏明煦提起太皇太后,林芷萱才略有些伤感地道:“太皇太后因着德亲王的事,一直郁郁寡欢,虽然有傅为格和各位太医精心照看着,却迟迟没有起色。我今儿去给娘磕头的时候,她的脸色也一直不太好。我还看见了魏延显,他抱怨了两句,说今儿很想跟着王爷一同出去看练兵。”
魏明煦只眼眸微眯,并没有接话,这事儿自然是该皇帝陪着去的,只是他年纪太小了,而且也没有经历过战争的场面,魏明煦怕吓着他。
林芷萱见魏明煦不接话,便也终究转了话头,却忽然想起什么,跟魏明煦提了乌兰一直没有身孕一事,也将乌兰的话也细细的与魏明煦说了。
魏明煦的眉头也是紧紧的皱了起来。从前,王府里的每一个夫人,魏明煦都找胡良清诊过脉,胡良卿说过,她们身子并无大碍,实在是查不出缘故来。
林芷萱却总觉得此事不应该如此。
魏明煦道:“汤姆斯不是在京城吗?不如你得空问问他。既然中原医术查不出究竟来,他不是会西洋医术吗?说不定他能参破其中关窍。”
得了魏明煦的提点,林芷萱也是点头应了,觉着的确可以问问那个大胡子。
魏明煦的寿辰迫在眉睫,其余各国的使臣也都陆陆续续到了,也有很多赶在魏明煦寿辰之前就来靖王府里拜见林芷萱的。
果然如魏明煦所言,他吩咐了内务府给林芷萱新做了一件十分华贵的朝服,用的是蜀锦的料子,一针一线都是孔雀翎混着金线织的,华贵无比,而且上头绣的,竟然是凤凰。
凤凰,是皇后才能用的衣饰图案,林芷萱拿着这件衣裳,有些犹豫,看向立在自己身前的魏明煦。
魏明煦也认真地看着林芷萱,眸子前所未有的坚定。
他要起事了。
怪不得最近他总是在忙兵部的事,他在趁着各国使臣来朝,趁着庄锡翰病重,暗中清点兵部的军事,还有左磊综的配合。这次万国朝,更是魏明煦的大清洗。
他希望林芷萱能穿着这件凤袍来陪自己过寿。
当着几十国使臣的面,谁都不敢说什么,否则就是家丑外扬,堕了我大周朝的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