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因着是冬日里,孩子还最要保暖,千万不能冻着,所以锡晋斋底下的烟道烧得极旺,屋里暖的堪比夏日,只穿一件寝衣都不冷得慌。
一屋子的太医、乳娘、嬷嬷围着,千般谨慎,万般小心。
那孩子实在是太娇弱了,弱的魏明煦成日里发愁,感觉自己一个指头就能戳死那孩子似的。
可是却也不知道这孩子是怎么了,原本就有气无力的,却还成日里的哭闹,乳娘喂了奶,也是喝两口吐一口的,时常呛着。
几个乳娘和接生嬷嬷虽然也是伺候过不少孩子的,可是毕竟不如胡良卿那样积古的老人有见识,有阅历。他们都是极少看到这么小的孩子,哪怕看到过几个,活下来的更是凤毛麟角,她们也不知道该怎样养活。
只听着疏哥儿成日里哼哼唧唧地哭着,几个婆子有的说是得了心痛症。有的说是生的太早了,脑子还没有张全,所以成日里啼哭。还有的说是屋里常年不见光,有什么阴鸷的东西,小孩子眼睛亮,给吓着了。
闹得一家子乌烟瘴气,魏明煦瞧着只能心疼,一面怕当真是什么病,自己不给治再耽误了,另一面更怕疏哥儿被他们这个那个地折腾死了。
傅为格也是束手无策,沈岩虽然好脉息,也不服输,可是在妇婴一科上,终究比胡良卿差远了。别的不说,只胡良卿说那走南闯北几十年的阅历,就是沈岩比不上的。
况且,孩子这么小,根本就不能把脉,小孩子难受了就只会哭。又不会说哪里疼,所以更难判断病症。
魏明煦更是着急上火地嘴里起了好几个口疮,觉着那些婆子乳娘照看的不得力,疏哥儿成日里难受地哭,可是她们想了那么多法子,都没有多大的成效。
傅为格只在一旁劝着,道:“新生婴儿多半喜欢啼哭,王爷娘娘不要太过担心,过两个月就好了。”
魏明煦听了这话气得踹了他一脚,明明是太医自己无能,还说过几个月就好了,魏明煦瞧着这个样子,生怕连几个月都过不了了。
疏哥儿养在锡晋斋的西梢间,为的是锡晋斋里头最暖和,一应用度也是最好的,又方便魏明煦去看他。而林芷萱的卧房在东梢间,疏哥儿离得远,不至于打扰了林芷萱坐月子。
起初几日,林芷萱让人抱疏哥儿过来瞧,疏哥儿也多是总睡着,乔嬷嬷怕林芷萱担心孩子,不能好好坐月子,所以也一应都说好,从来报喜不报忧。
可是渐渐几日过去了,疏哥儿的动静大了起来,成日里哭哭啼啼的,林芷萱根本无法安睡,一面是因为孩子吵,另一面是因为实在放心不下。问傅为格和乳娘,他们也都骗自己说好,林芷萱再三逼问了冬梅才知道孩子的情形。
却怎么都不肯在让魏明煦领着那些太医婆子胡闹,只非要将疏哥儿的摇床放到了自己床边。
林芷萱从前也是生过两个孩子的,前世的瑾哥儿也是早产,所以小小的孩子,哪怕自己再用心,身子也一直不好。
可是自己精心照看,五岁之后,瑾哥儿的身子明明就好了许多。最后都是林雅萱下毒的缘故,瑾哥儿才去了的。
林芷萱在照看孩子一事上,虽然前世并不很用心,却也有些经验在。
瞧着原本身子就紫红的疏哥儿,哭得小脸通红,林芷萱心疼的只想去抱抱孩子,只是无奈自己身子如今太弱,根本就没有力气,又怕自己会摔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