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岩和胡良卿两个人正说着话,外头秋菊敲门进来,通传了林芷萱的意思。
胡良卿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如今自己身子不好,脉息不如沈岩那么准。而沈岩又年轻气盛,没有自己从旁提点着,总是疏忽大意。
如今两个人是离了谁都不行,胡良卿思忖片刻,只对秋菊道:“王妃如今身怀有孕,王爷吩咐过我们两个,是要寸步不离地伺候的。况且沈岩和老朽都是只在妇婴一科上最擅长,在旁的疑难杂症上,并不一定就比旁的大夫好,还是让王妃换个人去吧。”
秋菊为难道:“我也是这么劝娘娘的,可是德亲王毕竟是王爷一母同胞的兄弟,王妃也很是挂念,如今当着庄亲王妃的面说了这个话,我也不好驳了娘娘去。还请胡大夫和沈大夫商议着办吧。”
胡良卿道:“不碍事,我亲自去跟娘娘说。”
秋菊却拦着道:“娘娘正和庄亲王妃说话呢。方才也是紧赶着让我过来传的话,听庄亲王妃的意思,那德亲王怕是不好,所以娘娘才着急让两位大夫过去瞧瞧。”
沈岩听着,却觉着这是个大展拳脚的机会,况且对方才胡良卿说,自己只在妇婴一科上擅长,十分的不满,自己明明是医术精湛,什么疑难杂症都不在话下。
便对胡良卿道:“师父,不过是出一趟诊,用不了多少时辰,我早去早回。”
胡良卿听了,再看看时辰,想来一日之间不会有什么变故,便点头应允了。
只瞧着外头,纷纷扬扬地下起了大雪,锡晋斋院子里的两棵梧桐树如今都是银装素裹。沈岩裹紧了身上的狐裘,那都是林芷萱亲自赏的。
胡良卿继续坐在偏殿里看脉案,红湘进来,催促祖父喝药,说:“祖父也不能只顾着王妃的身子,而忘了自己的身子,您要先调理好自己的身子,才能好好照看王妃啊。”
胡良卿瞧着自己懂事乖巧的孙女儿,也是暖心,含笑合了书册道:“你在靖王府里头怎么样?王妃对你可还好?你娘成日里念着你呢,说让你回家过年,想来王妃也不会不准你这个恩典。”
红湘点头道:“王妃早就许了我和蓝玉了,都让我们回家过年,可是冬梅姐姐不在,我若是和蓝玉都回家了,那娘娘身边就只剩下秋菊姐姐了。”
胡良卿只道:“王妃最信任秋菊,她也是个稳妥的丫头。”
红湘却道:“我还想再在这里陪娘娘两天,况且我前儿听王爷说,祖父不能回家过年了,怕是要一直在靖王府里头伺候。我想着不如留在靖王府里陪祖父过年。”
胡良卿却笑着道:“不必,咱们祖孙两个日日见面,你娘和你祖母却很想你,难得有这么个功夫,哪怕过年那天回去一日也好,好好陪陪你祖母和你娘,要不然咱们俩都不在家里,谁来陪你祖母啊。”
红湘听着胡良卿这么说,也是没法反驳,只道:“那好吧,我听说到时候琉璃姐姐会尽早回来王府伺候,琉璃姐姐对王妃娘娘也很是用心。只是娘娘也不知怎么的,这几个月我瞧着她十分的难受。”
胡良卿的神色也忽然严肃了起来,道:“沈岩去了德亲王府,你帮我煎药吧。”
红湘诧异,锡晋斋里有专门煎药的大夫,火候,药效都是把握得最好的。
而如今,胡良卿不用他们反而用自己,红湘忽然紧张起来:“祖父难道是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