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不知道,只当魏明煦是个冷面冷心的人。
如今亲眼看到,才懂得什么叫天差地别。
王妃和侧妃,只一字之差,就是云泥之别。
魏明煦是她林芷萱的丈夫,也同样是她李婧的丈夫啊。
就只是因为林芷萱能生吗?
李婧的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痛的让她窒息。
谢文良的西北大军因着路上多雨,略有耽搁,十月初才能到达京城。
朝廷上关于如何安置西北大军的问题,至今争论不休。
魏明煦和魏应祥从前是摄政王,在上朝的时候,是设两座,二人坐在朝臣之首,听着大臣们奏事。
如今虽然说还政于皇上,可是这每日早朝的这两把椅子,掌事的太监,却并没有撤。
魏明煦听着争论不休的朝臣们,却对坐在高位之上的魏延显道:“皇上如今已经亲政,皇上以为此事该如何定夺?”
魏明煦虽然坐在龙椅之下,可是那睥睨群臣的气势,丝毫不比魏延显差。
魏延显看着魏明煦竟然让自己来定夺此事,深知魏明煦的不怀好意。便只道:“朕还是先听听诸位爱卿的意见,谢国公,你以为此事该当如何处置啊?”
魏延显给了谢炳初说话的余地。
谢炳初心中自然大喜,上前道:“臣以为,武英侯当初带领西北大军平定蒙古叛乱,又不辞劳苦,镇守边陲多年,功在社稷,如今做和亲使,护送皇妃回京,皇上当奖励三军,简拔有功之能臣,委以重用。
而至于西北大军,可改编为京畿驻军,与绿营兵和西山大营一样,安置在京郊长城以南,编入戍守京师的禁卫军。”
如此,西北大军离京城不过数十里,朝发夕至,甚至可以牵制左磊综的步兵营。
魏延显自然大喜,只要这只军队能留在京城,日后就有跟魏明煦抗衡的余地:“甚好,就依忠勇公所言……”
“皇上。”魏明煦的声音不高,却掷地有声,打断了魏延显的话。
魏明煦缓缓站了起来,面对着魏延显道:“本王以为不妥。”
魏延显看着魏明煦,拧眉道:“有何不妥?”
魏明煦从容道:“今年朝中灾祸频发,户部银钱不足,粮草不济。皇上可知,要养这样一只军队,每年要户部出多少银子?”
魏延显语塞,他不知道。
魏明煦看向廖青,廖青却看向谢炳初,谢炳初冷着脸,一丝表情都没有。廖青便也像假装没有看见魏明煦的眼神一样,继续装傻充愣,并不接话,将魏明煦晾在原地。
魏明煦冷笑一声,也不需要廖青告诉自己,只转头对魏延显道:“那臣来告诉皇上,西北驻军官兵共計八万三千一百八十二員名,馬四万一千六百零三匹,每岁需米四十万二千九百四十五石四斗,料五十七万五千八百三石二斗,折色粮饷草乾船租银二百一十九萬三千七百五十七两九钱,此外尚有班军塩菜及蓟兵行粮非常给者贮十万待支不在额内,通支本折色共银三百馀万,加上官兵的饷银六十余万,去年一年,为了养西北大军,户部就要支出三百八十余万两!这些银子,足够救济今夏山东一省的灾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