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宴还不到一半,林芷萱便累得有些头晕恶心,悄悄带着秋菊离了席。
在个无人的墙角吐了起来,吓了秋菊一跳,赶紧扶着林芷萱道:“娘娘这是怎么了?”
林芷萱头晕得很:“天太热了,怕是有些中暑。不碍事,地上让人收拾了,扶我会锡晋斋躺躺,喝碗绿豆汤就好。”
秋菊也是知道,虽然屋子里供着冰,可那么多人闹哄哄的,那点子凉意根本不顶用。昨晚忙着规矩,又是不舍,也几乎一夜没睡。方才又在日头底下忙了那么久,可不是要中暑了吗。
“要不要请个太医来瞧瞧?”
林芷萱连忙摆手:“哪儿就那么娇贵了,今日家里来了这么些客,又是皇上大婚的日子,叫什么太医,再闹得满城风雨。”
秋菊再劝不成,只得应了,扶着林芷萱先回了锡晋斋,果然还是锡晋斋凉爽,林芷萱歪在软榻上,片刻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林芷萱只觉着有人在推她,朦朦胧胧地醒了,发现竟然是淑慧,她满脸堆笑地挺着个大肚子,坐在林芷萱塌边,道:“小婶婶嫁闺女,竟然也不顾着外头满院子的客,在这儿躲懒睡起觉来,可不知道外头找你都找翻天了。”
林芷萱一惊,正要起来,淑慧连忙拦她道:“我与小婶婶说笑呢,秋菊机灵,与十四叔说了你有些中暑,一惊睡下了,十四叔自然替你周全,你只好生睡着,我是觉着外头太热了,所以躲懒过来的。
方才听秋菊说你将午膳都吐了出来,想着不如跟我一块吃些清淡的,喝点绿豆粥再睡,也好受些。”
林芷萱含笑听着淑慧将一切都预备地这么妥当,也是贴心,头依旧还有点晕,却强撑着让丫鬟们搬了炕桌,与淑慧一同在炕上吃了。
林芷萱叹道:“我原是不想歆姐儿出嫁的,今日这一场热闹,对我来说却是不舍大于欢喜,天又热,实在不耐烦去应承那些酒席。你也是,怀着身孕呢,竟然还过来了。”
淑慧含笑那筷子给林芷萱布菜,一边道:“我身子好,就是头几个月不舒坦,过了四五个月就好了,如今更是没有半分的难受,就是好吃。小婶婶又照顾我,不许人打扰,我可是在偏殿里一觉睡到现在。只不过有些畏热罢了,要不然我还能在外头给小婶婶宴客劝酒呢。”
林芷萱瞧着她耍嘴,只嗔怪了她一声不知好歹,却又羡慕淑慧:“许是我身子真的不好吧,生了九姐儿之后,这么些年了,也再没有消息。你到与我说说,是怎样保养的身子?”
淑慧劝着林芷萱道:“我哪里有故意保养,这事儿都是随缘,小婶婶且放宽了心,有时候越急越急不来,欢欢喜喜的,自然而然就来了。只是小婶婶在王府里的时候也该多出去走动才是,我瞧你成日懒懒的,于身子是有亏的。”
这话不止一人与林芷萱说过,林芷萱自然也放在了心里,春日里赏花,秋日里赏菊,去年还随着魏明煦去了一趟香山,虽然不至登顶,却也爬了半山,每回出去的确是通体舒畅,只是这体质除了后天,也有先天的缘故,林芷萱最近总觉得乏得很,懒懒的不爱动弹,也不知道是不是暑热的缘故。
林芷萱玩笑道:“等你好了,日日领我出去逛去,我一个人出去怪没意思的。王爷又忙着,不能总陪着我。”
淑慧却道:“哪里用我陪着,你这一家的孩子,小婶婶就是放不下身段,不肯跟着那些孩子玩成一堆去,跟着他们,最能强身健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