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笑着道:“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若是真在了寻常百姓家里,娘娘哪里还能得秋菊这样伶俐的丫头伺候您啊。”
林芷萱忍俊不禁,直啐了她一口:“原来我做这天潢贵胄就只是为了能配得上你的伺候,你这丫头倒是好大的脸子。”
秋菊道:“这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娘娘和王爷身在这样的高位,愁的是家国天下,那些平头百姓,愁的是柴米油盐,认真起来,也不比您和王爷的愁少呢。”
林芷萱打趣道:“瞧你这话说得,跟我短了你的柴米油盐似的。我倒不是跟你玩笑,认真与你说,你年纪也不小了,总该早些说个人家才是,你若是总这么挑挑拣拣的,年纪大了,更寻不见好的了。”
秋菊见林芷萱又提起了这个,却叹道:“娘娘,我不是跟您说了好几百遍了么,我不想嫁人,就跟着你一辈子,这样也挺好的。平白无故的一个大姑娘家,何苦来要去给那些男人生儿育女地再搭上半条命。
您只瞧楚楠姑娘,当初在咱们府里的时候,是怎样的风光,如今嫁了人,谢家的二爷那样对她,成日里留恋在妾室房里,将楚楠姑娘那样有傲气的一个人,活活熬成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芦烟姑娘更是身为郡主,可那林家的四爷,却成年出使西域不在家里,说得难听些,与守活寡有什么区别?还离了自己的生身父母,在个爹不亲娘不爱的婆婆家里住着,上上下下要周全那许多人。
就连娘娘您,当初生九姐儿的时候,又是如何的九死一生,这些年更是担惊受怕,如今还在这儿给王爷批奏折呢。还不如从前咱们在杭州家里做小姐的日子舒坦。”
林芷萱拧了眉头,道:“我这才劝你一句,瞧瞧你说的这一车的话,怎得只能瞧见别人的短处,瞧不见别人的好处呢?如今忠勇公府和咱们王爷关系缓和,与王家也和好如初,楚楠在忠勇公府有老夫人撑腰,但凡也没有个不长眼的姨娘敢欺负到她头上去,虽然谢文栋就是那样的人,可是楚楠的儿子却很是个上进的,书读的极好,在世家公子里都是出了名的。
芦烟虽然见不着林远川,可是瞧着她如今也有了身孕,但凡林远川回来,还不是甜的蜜一样的,成日里来跟我说林远川这般好那般好,虽则我们瞧着是这样,可是那鞋合不合脚只有自己知道,她自己觉着开心,你又说得哪门子酸话。
而至于我和王爷,也是共患过难的,有许多事旁人不明白,你还不明白?若是王爷没了我,多少次危难之时怕也是过不来。而若是我没有了王爷,那林家此时都不知道还在不在了。两个人在一块过日子,那自然是没有十全十美的,酸甜苦辣咸都得一一尝遍了。不能因着那点苦,就否认了所有的甜,也不能因着那点子甜,就再尝不得一丝的苦。
你这就是吃不着葡萄还偏说葡萄酸。总有一日我要将你嫁出去了,你才知道。”
秋菊却只赌气道:“哪怕我要嫁,也要嫁个好的。”
林芷萱闻言忽然想到了什么,倒是略微怔忪了一下,猛地睁开了眼睛:“你总这样不肯嫁,难不成是想嫁给王爷?”
秋菊闻言却仿佛踩了雷一般,即刻炸了毛:“娘娘您想什么呢?我若是有这样大逆不道的念头,就让我天打五雷轰!我不要嫁给王爷,打死我都不能!”
林芷萱瞧着秋菊那样惊恐的眼神,这才相信是自己想多了,好在她不是存了这样的心思,否则,这主仆情分都难以顾全了。林芷萱松了一口气道:“那你就别嫌弃这个嫌弃那个的,这些日子府里来来往往的大臣这么些,瞧着年纪合适的,模样周正的,不管是谁,你瞧中了就只管与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