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红着眼眶,无语凝噎。
林芷萱好半晌才拍着她的背道:“好了,经此一番,从前的事都过去了,不许再想,我也不许任何人再提!该还的,由我来做主,你已经尽数还上了。从今往后,你还是我的左膀右臂,我最信任的姊妹,好不好?”
秋菊说不出心中滋味,只连连道着:“秋菊不敢,秋菊当不起娘娘的姊妹,秋菊从前糊涂,日后定当一心一意地伺候娘娘,绝无二心,也再无私心。”
林芷萱唇角带了一丝苦涩的笑:“你的私心,又何尝不是我的私心,我知道你孤苦,在府中没有父母兄弟照拂,可是你还记得我那日在林府后花园摔倒醒来之后与你们说过的话吗?那时当你们是姊妹,如今难道我成了靖王妃就不是了吗。我的秋菊是何等的傲气,从来都不该在一棵树上吊死。
也是我当时忙着王府的琐事,着实无暇顾及你们几个丫头的心思,才至今日,好在还不算太迟。夏兰的事已经让我伤心不已,你可千万不能再让我失望。
至于私心不私心的事,你合该记住一句话:此情应是长相守,你若无心我便休!切莫做那些痴心形状,教自己受苦,旁人受累,最后再竹篮打水一场空。”
秋菊怔怔地听着林芷萱言语,虽然她不通诗书,可是那一句“你若无心我便休”却莫名地契合在了她心中。秋菊默默地念着这一句话,半晌怔忪,终于趴伏在床上,对林芷萱算是躬身行了一礼,眸光澄澈清明:“秋菊记住了。”
林芷萱放心了大半,轻轻地抚了抚秋菊的背,道:“你好生调养身子,早日好起来,我身边离不开你。”
秋菊俯身应着是。
林芷萱这才转身唤了小丫鬟婆子都进来,吩咐道:“今日起,秋菊升为我房里的头等大丫鬟,掌管锡晋斋内外的一应大小事宜。这间屋子辟出来给秋菊独居,穗兰百香两个小丫头日后跟着秋菊伺候。”
一屋子的丫鬟婆子们先是吃惊,继而都赶紧躬身应着“是”。
几个原本苛待秋菊的老婆子面面相觑,都自觉大祸临头。
秋菊见林芷萱这样给自己脸面,也是松了一口气,这一番先苦后甜,也仿佛除了两人之间因着夏兰积久而成的那道隔膜。
林芷萱又安慰了秋菊两句好生休养,又训斥了一番屋里的丫鬟婆子好生伺候,这才由冬梅陪着去了。
那边锡晋斋里魏明煦已经在等她了,说帖子已经派人送去了庄亲王府,早膳也已经传了,魏明煦虽然不解林芷萱大清早的做什么去了,只是瞧着林芷萱的脸色尚佳,便没有细问,只跟林芷萱默默吃了早膳,便命人套了马车离府。
年节一片欢庆,庄亲王府的儿女多,更是热闹,林芷萱和魏明煦瞧了几个小辈,林芷萱才私下里见了魏秦岱。
魏秦岱对林芷萱十分有礼,小的时候虽则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只是林芷萱那是默默无闻,自己也不曾十分的主意过她,与她也不算亲厚,如今骤然成了自己的长辈,魏秦岱也只是依礼待之。
只是因着上回林芷萱与他说了那许多冷家大姑娘的事,魏秦岱对林芷萱说不出是怎样的感觉。只觉得一时放不下架子接近不了,况且也不知道是该将林芷萱当姊妹还是婶娘,可又怕自己的过分疏离会寒了林芷萱的心,倒有些左右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