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芷萱听着魏明煦的一番言语,何其诧异。
她说的不错,他的确不是个因循守旧的人,他的眼界开阔,不拘泥于凡尘俗礼,他要推行新政,大刀破斧论革新,甚至对九姐儿都这般的宠溺宽纵。不必学什么女工刺绣,不必学什么《女则》《女训》,只要她开心就好。
所以他更欣赏乌兰,会带乌兰去西山骑马围猎。
或许,他会更喜欢楚楠,甚至雪安那样不拘一格的女子。
那自己呢?自己在他眼中又是个什么样的人?一个出身小门小户,拘泥于刻板规矩,让他无法理解,不敢苟同的人吗?
林芷萱越想越气,马车却停了,魏明煦先下了马车,伸手来扶林芷萱,林芷萱却躲开了,径自下了马车。
魏明煦有些莫名其妙,虽然林芷萱面上瞧不出什么来,可是与她相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魏明煦能察觉她的不悦。
可魏明煦思忖了两遍,也没有想明白自己哪里会惹她生气。
在他看来,不过是九姐儿想抓一下头发,林芷萱不想骄纵九姐儿,而自己心疼九姐儿哭得伤心,让乳娘将头发给九姐儿抓了一下罢了。
这样一点子小事,她也能恼了,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些女儿家家的成日里都在想什么?
毕竟已经到了庄亲王府,魏明煦也不好问林芷萱,只瞧着魏应祥和王佩珍赶紧从里头迎了出来,魏应祥与魏明煦说着话。
王佩珍也拉着林芷萱的手,亲昵道:“怎么忽然就来了,也不跟我打声招呼。我预备些你爱吃的吃食。”
双方都见了礼,魏明煦和魏应祥说着话去了正堂,林芷萱和王佩珍也挽着手在二人后头一同往里走,林芷萱问起:“雪安呢?我好些日子没见她了,怪想的。”
王佩珍道:“她在后头呢,听说你来了,已经派人去寻她过来了,这些日子跟她哥哥成日里弄些花儿鸟儿的,一刻也不得闲。”
魏明煦和魏应祥不知道在说着什么话,只听着魏应祥大笑一声,道:“我这王府里别的没有,可窖藏的美酒绝对是你在旁处喝不到的,都是底下那几个小兔崽子四处搜罗来的陈年佳酿,还藏着掖着的,前一回我喝了秦岱一壶酒,那小子还敢跟我吹胡子瞪眼的,心疼的不行。”
说着与魏明煦都笑了起来。
王佩珍瞧着那两个人,直给林芷萱使眼色,低声道:“多大年纪了,还成日里就知道喝酒,我又劝不住他,一会儿你好生劝劝你家王爷,可不能纵着他喝醉了。他身子受不住了,好容易休沐,不好生歇歇,又喝酒。”
这话,魏明煦和魏应祥也是能听见的,魏应祥转头瞪了王佩珍一眼,道:“胡说什么呢?”
王佩珍扁扁嘴不敢说话了,只给林芷萱使眼色,林芷萱却扬首瞧着魏明煦,脸上虽然笑着,却悠悠地道:“我哪里劝得动王爷,他从来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可劝不了。王爷尽兴就好,若是喝醉了就宿在这里,明日与庄王爷一同去上朝,还有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