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萱一听王夫人这么大一顶帽子压下来,也是吓得魂飞魄散,急忙挣扎着跪了下来道:“母亲息怒,女儿不敢,都是女儿不好,没看顾好妹妹害妹妹受伤,妹妹不敢忤逆母亲,她只是伤了头神志不清,故而才会记错了一些事情。女儿不敢有丝毫伤害妹妹之心,徐姨娘更不敢有丝毫的不敬之心,还请母亲明鉴。”
林芷萱见林若萱的认罪之言,只觉得心痛:“姐姐!你……”
王夫人认定了林芷萱是神志不清,生怕女儿再一时激动伤了身子,便急忙道:“大夫给开的凝气安神的药在哪里?快去熬来。”
林芷萱知道,那凝气安神的药是对疯妇用的,能使人昏睡安定,她原本就疲惫,现在本就是强撑着想给姐姐去一身寒毒,与王夫人争论两句也是被逼无奈,几乎要筋疲力尽,如果再喝了那药昏睡一日夜,到时再想除林若萱身上的寒气,怕是就晚了。
想着,林芷萱一时急怒,眼前一黑,倒了下去,王夫人越发担心,急忙上前去看,又见着林若萱在那里十分碍眼,因道:“滚回你屋里去,等阿芷好了,再拿你问罪。”
林若萱一边担心着林芷萱,可是这里连她说话的份都没有,只能称是。
她挣扎了两下,没起来,秋菊和冬梅心疼得急忙去扶了起来,送出门去,院子里都是想看热闹又躲躲闪闪的丫鬟婆子,秋菊召了两个稳妥的婆子来,让好生送回去。还没交代完,正遇见夏兰熬好了姜汤端着过来,看着这一院子的人,还有扶着林若萱的秋菊冬梅二人,诧异问:“这又是怎么了?”
秋菊见了姜汤,这才道:“是太太又过来了。姐姐这姜汤可是熬好了?不如装到食盒里让二姑娘带回去吧。”
夏兰诧异地看了秋菊一眼,心想这姜汤难不成是给二姑娘的,三姑娘何时和二姑娘这么要好了?夏兰虽然心中不解,可是想着方才在屋里的情形,三姑娘命令做的一切明明都是为了二姑娘,她犹豫了半晌,终究是看着林若萱也是可怜,道了一声:“也好,我去给二姑娘装起来。”
林若萱却道:“不用麻烦了,你们快进去照看三妹妹吧。”
夏兰因想着太太在,对林若萱也并不十分热情,现如今听林若萱执意推辞,便也是犹豫了,终究道了一声:“里面还等着我们伺候,等三姑娘醒了,我再着人给二姑娘送去。”
这么说,便是不能送了。
可夏兰毕竟在秋菊上头,夏兰如此说了,秋菊也不敢太争辩,便只能先让两个婆子送了林若萱回去,三人这才回了屋。
他们三个回来的时候,林芷萱已经醒了,她睁眼不见了林若萱,心中也是升起了一股浓浓的无助,但看着坐在床前满脸焦急担忧的母亲,她也是心软心疼。
“娘,适才是女儿失仪,本不该那样和娘那样说话的。”
王夫人却是认定了林芷萱是被林若萱使了什么法子制住了,满是心疼地道:“我的好孩子,你不要怕,什么也不要想,只管好好歇息,万事有娘在,娘不会让任何人害你。”
林芷萱心中一酸,死而复生,她才刚刚见到这样安稳健在的母亲,她哪里忍心惹她生气?二姐姐的事情,终究需要慢慢筹谋,可是适才与母亲的强辩,林芷萱并不后悔。
林雅萱乖巧柔顺的品性在王夫人的心中根深蒂固,并不是林芷萱没有证据的一番说辞便能轻易改变的,但是她的坚持至少会在王夫人心中种下一颗疑虑的种子,林芷萱相信总有一天,自己能让这颗怀疑的种子抽枝发芽、开花结果。
想到这些,林芷萱原本想再提林若萱,可是话到嘴边,终究没有出口,只轻轻“嗯”了一声,才道:“天色不早了,娘为女儿操心了一整天,现在女儿好多了,娘也早些回去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