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萧世离身边花白胡子的老臣哈哈大笑,握住了男子伏地消瘦的手,示意他起身。
“这小儿郎性子聪敏多思,一路走来已是吃了不少苦头,殊为不易。
更别提他在梁国公被贬后,还曾力保洪大人官途。
…哎呦洪大人,你别不是忘了这事吧?”
“罢了罢了,微臣不过是给度至使大人开个玩笑。”
刑部侍郎摆了摆手,朝萧世离一拜,“哈哈大人,微臣之前醉酒昏了头,大人不会怪罪吧?”
“小臣自然是不会。”
他抬头,语气里带了笑意,向刑部侍郎微微颔首,眉间清冷。
“小臣初入官场未久,今后还要仰仗诸位大人多多关照呢。”
“哈哈,恐怕是我们要仰仗你这小儿郎吧?”
户部尚书朝萧世离一望,又对在坐的诸位门客来宾们道,“度至使那奏折一上,可是让我们吃得盆满钵满啊!”
席间顿时一阵附和称赞之声,就连一直坐在主席,素衣竹衫的中年男人也淡淡笑了起来。
“度至使大人那法子确实不错。”
息诚微微点头,“世家举荐风气一出,既可消除如今陛下疑虑,又能从那些小族里赚得不少银票。
阿离,你没有让我失望。”
“都是多亏了息大人教导。”
萧世离起身,身子踉跄着摇晃了一下,眉眼带笑,“陛下如今因敬帝时的北凉之祸,恨党派之争入骨,对息家颇为忌惮。
此举,不仅暗地可以将世家举荐的命脉掐在礼部与息家手心,而且还可为大人网罗朝中新人。
是乃,双赢。”
“哈哈哈…你小子倒是精透!”
息诚难得乐了,举起酒杯,“那息诚便先敬度至使一杯!”
——
萧世离饮到中旬,已经隐隐有体力难撑之势,便推辞了先行退宴。
他本就不易醉,深秋的细雨扑在男子脸上,吹得他连剩下的零星酒意都给吹了去。
野柳儿一袭暗翠麻裙,撑着竹伞静静站在息府外候着,见他脸色苍白地撑墙出来,连忙上前。
“主子,该喝药了。”
小女奴从怀里拿出一罐还烫得温热的小罐,递到了萧世离手心。
男人应了低头,只见那陶罐上纹路粗糙,不似是府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