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什么…偶人?”
“啊,就是这一对。”
她连忙把主子拉了过来,指了指陈物架,“你看,这两个定制的偶人好生精致,只可惜摔裂了。”
“唔…我听阿离说过,看起来,它们似乎是扬州的福偶,江都民间流行的一种祈福方式。”
黎九探着身子细细地端详着,一边给对方解释,“他之前跟我提到过,这些福偶经常会在上元节那天,由挚友或情侣们亲手制作,然后送入保障湖旁的庙堂祈福,以求永结同心,平安顺遂。”
“怪不得,不过这两个福偶都是女偶,应该是哪两个贵族女子决意义结金兰时所制。”
流月小心翼翼地把那个少了一只左臂的黑裙偶人放在掌心,前后观察着,“嗯…这个黑衣女偶上绘的暗纹是红石竹,还有北疆特有的盘狼纹…想必是您母后没错。
至于另一个,恐怕就是这房间的主人,镇国公主李广仪了。”
“流月,你恐怕说错了。”
窗台上有飘落的白棠花瓣被无声掠起的风吹走,飘飘悠悠降至地上。她从对方手里接过黑裙女偶,又弯下腰,把另外一个偶人拿了起来,轻声道。
“这里其实…恐怕还有第三个女福偶。”
“什什什什么意思?”她被主子的话吓了一个激灵,眼睁睁地看着黎九捧着那两个偶人看了又看。然后把黑衣女偶的头给小心翼翼地拧了下来,放在了桌子上。
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一脸惊悚地看着她。
“头和身子间裂缝的连接处不对。这张脸,不是我母后的。”
黎九吐了吐舌头解释道,“卫宁焕将军曾经说过,我二姐黎锦,模样举止与母后极其相似。黎锦她虽然生在北疆,但单论长相,却是个活脱脱的江南美人,容貌白皙柔美。
可你看这个女偶的脸,虽然神态颇为年轻俏丽,但妆容华贵雍容,盘起的云鬓上珠钗步摇零落,不像是北凉王室的装扮。”
“那她…”
流月闻言也仔细查看了一番,点了点头,“也对,北疆风俗与扬州不同。
如果是凉王后的话,那想必会是遵从北凉的风俗,上盘斜月鬓,长发束红绸,眉间坠一金缨。不会是这个偶人的模样。”
“你想问,那她究竟是谁?”
她抬起那个白衣女偶的底座。窗外明烈的阳光透过白海棠的树梢,透过层隔的陈物架,自福偶的裂缝间穿过,在少女的眼尾化为一道闪电状的光斑。
“有人拿走了她的身体。”
黎九轻轻说着,把底座与上身分开,竖在了食指与拇指之间,微微翻转着,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