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喝着那碗红豆粥,眼神晦暗不明。
我怕我会把所能拥有的一切,统统都献给您。
——
在昨晚彻底了解了整个黎家的来龙去脉之后,黎九心底只有一个想法。
这见鬼的红瑶郡主到底留了多少坑给自己?!
性格就不说了,如果她仅仅是个喜怒无常,喜欢虐杀的小郡主,那倒还不会有什么大的麻烦。
卞唐的奴隶制不比某些江南地区,在北疆几乎是普遍存在,奴隶本人属于家族的私有财产,生杀性命可以随意掠夺。
她要是真闲得无聊杀几个奴隶玩玩,以她的身份,还真不会有人说什么。
至少不会给别人添堵。
但是据她看到的记忆所显示,这如今丫头几乎是把黎家上上下下所有的兄弟姐妹都给得罪光了。
她是黎钰的最小一个孩子,母亲在生下她不久之后就去世了。而自己则仗着他的愧疚与对自己宠爱有加,天天在兄弟姐妹面前耀武扬威,自然是不招人待见。
可能是她自己也感觉到了这一点,便在几个月前,借口来云州与各地家族的小辈们学习交流,要了舞真城的这处宅子。
结果天天在学堂里混水摸鱼,欺压当地权贵,过得那是一个逍遥自在。
黎九坐在书房,看了看刚刚开始就一直遮在袖子里的手,纤长白净的手指染了豆蔻,微微颤抖着,不知何时已经紧握成拳。
她在害怕。
刚刚自己在萧世离面前镇定自若地夸下海口,说要在北凉境内,护他周全。
其实只有她自己清楚,她藏在衣袖下的十指早已紧捏出了汗,止不住地颤抖。
在如今的局势下,她连自保都做不到。
这一次,她要选一条与原主不同的路。
之前的红瑶郡主黎九,是在扬州被困,举目无亲又无人相助的状况下,被当时的卞唐宰相萧世离接机杀死的。
既然如今萧世离在自己这里,那她不能再任由事态这么发展下去。黎九暗暗地想,听见书房外传来了敲门声。
大腿暂且算是到手了,下一步,就先从搞好亲戚关系开始。她咬了一口桌子上摆放的奶酥糕点,冲门外幽幽地喊,“进来。”
萧世离坐在一把木质轮椅上,披了件黑呢绒的袍子,上面沾了星星点点的雪,隔了层层的书扉,抬起眉眼看她。
黎府外北风摇曳了一地大雪,又呜呜啸着直冲苍云。黑衣黑袍的少年见她呆了,便也不说什么,笑了笑径自推了轮椅向前行了几步,停在书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