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嘲弄着,似乎想将先前受的气加倍讨回来。
夏浅薇自然是看见了她们眼中的挑衅之意,也注意到了对面焦急而来的姜谦朗。
原本对这些是是非非习以为常,可她已然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姜谦朗看起来并不打算作壁上观,但自己的事情何须劳烦他人动手?
只见夏浅薇淡淡的笑了笑,“既要论人长短,自是要有个清净之地,浅薇以为几位贵女应当没有那个脸皮在人前说三道四才对,为了不打搅贵女们的雅兴,浅薇只得赶紧回太后身边伺候。”
“你……你不过就是个罪臣之后,仗着有太后撑腰又如何?如今谁还敢娶你过门,休要嚣张!”她竟敢讽刺她们是市井泼妇?
这些贵女们还想说些什么,夏浅薇的眼神却是一变,那冰冷的威慑力令人不由得心中一颤。
“你想做什么?!”
明明她们人多势众,可在此刻的夏浅薇面前竟纷纷面露胆怯。
“应该是浅薇来问各位贵女究竟想做什么?扪心自问,浅薇从未与你们结仇,但这不代表能够容许你们三翻四次的辱我亲人!如今国难当头,身为名门之后却只懂得争风吃醋奚落他人,为何四国盛宴上不见你们这般口若悬河?”
夏浅薇咄咄逼人,她的声音吸引了四周不少惊讶的目光,很快便传来一阵此起彼伏的指指点点,让这些贵女们不由得面红耳赤,恨不得立刻找个地洞钻进去!
“若你们还是不服气,不防马场上比试一番,若浅薇输了,愿意为今日一言向各位贵女赔礼道歉!”
又要比试了?
立刻有不少人围了过来,这阵仗,好像下一秒她们就要被拖去马场成为夏浅薇的箭靶似的!
那些期待的目光让贵女们心惊胆战,她们连弓都拉不开,更别说什么骑马了!
可那么多人看着,若是落荒而逃岂不叫人笑话?
“永乐县主别欺人太甚,我们岂是那等粗鄙之人……”
“粗鄙之人?贵女们说的,莫非就是如今正在前线抵御外侵保护百姓的将领英雄?”
夏浅薇语气又是一变,此刻四周已经弥漫开一股难以言喻的危险紧张之气……
第六百三十七章 群臣赔礼
原本只是观望的众人此刻也纷纷面露愤慨之相,早已忘了昌兴侯通敌叛国之事对夏浅薇的影响。
他们只记得这少女曾于金敌面前画出了一副震撼人心的剑冢图,祭奠沙场上为国保家的英魂!
他们只记得是谁在金王百般刁难羞辱时力挽狂澜让对方哑口无言,一次次的为辰国争光添彩!
为何至今依旧有自不量力之人妄图踩着夏浅薇的尊严以满足自己那毫无价值的虚荣心?
这些文臣之后,事到如今还不知悔改,竟用粗鄙之人来形容精忠报国的武将子女?
此时这些贵女们俨然反应过来她们方才的话语失了分寸,当即强忍着泪水慌忙解释着,“我、我们并无此意,是,是永乐县主逼我们这么说的……”
“笑话!难道永乐县主还逼着你们羞辱她不成?”
“那现在要逼你们去马背上比试,以证明你们的高风亮节清清傲骨,如何?”
“莫非圣贤诗书就教会了你们攀比争锋,以多欺少冥顽不灵?”
几名刚抵达明王府的将门小姐们听闻夏浅薇又被刁难,立刻赶了过来,她们齐齐站到了这少女身后,众志成城,你一言我一语,那斥责的氛围如同四面大山压下,让这些贵女们羞得无地自容几近窒息。
姜谦朗此时眼底已经绽放着难以言喻的流光,曾几何时夏浅薇还孤立无援,而如今她的身后已有那般多萍水相逢之人愿意与她共进退。
祖父的担心,或许真是多余的。
这些贵女们想不到原本打算让夏浅薇难堪出口恶气,却变成了眼下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她们纷纷拿出手帕打算掩面而去,不料却是被团团围住。
众人脸色清冷,夏浅薇身后的武将之女们不悦的皱着眉头,“永乐县主宽宏大量,可你们该不会以为每次为所欲为之后都可以全身而退?”
“那你们想如何?!”
她们恼羞成怒,众人如同听见了笑话一般,怎么,欺辱他人时就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也会变成被欺辱的那一方?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可倘若屡教不改,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你们有文人的傲骨,我们有武人的风度,就无需你们下跪认错了,只要低头向永乐县主赔个不是,今日这件事情就此作罢!”
不给这些人一点儿教训,只怕她们会没完没了。
不远处,那如明月般的尊贵男子望着花园里正锋相对的一幕,嘴角不由得一勾,“本王的王府已经许久没有这般热闹了。”
这愉悦的心情让他身后的几名大臣闻声望去,很快便在人群里看见了自家的掌上明珠。
“啊?这,这是怎么回事?”
原本被屏退到四周守着的下人们立刻赶了过来,“老爷,不好了,小姐她们……”
听完下人们将方才发生的一切悉数汇报,几位文臣立刻变了脸色。
“真是岂有此理!不过就是几个三四品的武将,真以为去了边境御敌就给他们长脸了?让那几个小丫头如此嚣张……”
居然还要他们的爱女低头赔罪?要知道平日里让女儿们学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可不是为了让她们在人前丢人现眼的,像什么样子!
他们立刻望向慕云霄,“王爷,那些武将之女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在您府上闹事,下官等人这就去……”
“去赔罪吧。”却不料,眼前俊美从容的男子缓缓转过身来,脸上的笑容似春风拂柳,只是笑意丝毫不达眼底,“毕竟带头闹事的,是几位大人的掌上明珠,陛下与太后都在本王府上,而几位将军都在前线杀敌,若此事传到他们耳中,可还能专心保家卫国?”
他们在沙场上抛头颅洒热血,可自家的女儿却依旧在京中受到轻贱,是问何人能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