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已经死了,何必咄咄相逼?”谁知,夏浅薇却是轻轻笑了笑。
她说的不仅仅是柳老夫人,还有那已经被沉入京江的秦玉媛。
一旁的齐侍卫看着夏浅薇的表情,便觉得事情不简单,永乐县主岂是这般善良的人?
不对,应该说永乐县主跟自家王爷一样,在恶人面前从不会让自己吃亏,那柳相老奸巨猾,应该让他吃吃苦头,趁机挫挫他的锐气才对!
正当齐侍卫思虑之际,夏浅薇已经缓缓站了起来,意味深长的补了句,“不过,家父在王爷府上已经打搅多日,也是时候做个了结了。”
再睁眼时,夏浅薇的眼底竟是锋芒毕现,这一刻齐侍卫的心中竟不由得升起一股忌惮之感,总觉得此刻的永乐县主跟自家王爷真是极其相似,那个势在必得的神态,不用怀疑很快便有人要倒大霉了!
次日。
丞相告假回乡安葬其母,而幽王却在午时应召来到了御书房。
只听哗啦一声,辰皇勃然大怒,一把将桌上所有的奏折尽数丢在了慕珑渊的脚边。
“看你做的好事!”
只见那俊美冰冷的男子轻轻挑了挑眉,一旁的御前公公赶紧上前替慕珑渊捡起一份奏折递上,他风轻云淡的瞥了一眼,随后笑道,“多管闲事。”
说的,当然是这些一大早便上奏弹劾他的大臣了。
辰皇瞪着眼,差点将手边的砚台也丢过去。
“你,你为何要这么做?”
自己这个儿子虽然平日里看柳相不顺眼,但也极少做出这等荒唐欺人的事情,如今整个京都传得沸沸扬扬,说阎幽军当众砸了柳老夫人的棺木,对死者不敬!
慕珑渊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辰皇见他一副不打算辩解的模样,忍不住狐疑的问道,“难道不是你做的?”
“是臣做的。”
“……”辰皇差点被没气得吐出一口老血来,“砸人家的棺材算什么本事?你要朕如何服众?”
此事似乎已经没有办法和平处理,这些弹劾的奏折皆是要他废除幽王的头衔,拿回兵权以儆效尤。
可如此一来,就等同他拆了自己国家的盾牌。
但若不处罚慕珑渊,他又要如何面对文武百官?
辰皇晃了晃身子,怒火燃烧过后只剩下满心的无力,他瘫软的坐了回去瞪着那毫无悔过之意的年轻男子。
“你以为气死朕,这江山就归你了?你”
“既然陛下这般为难,本王亲自去柳老夫人的墓前赔礼道歉便是了。”
辰皇一时间没有听清楚,难以置信的丢了句,“你还要去砸人家的墓等等,你说什么?”
难道是他的错觉,从未低过头认过错的幽王,竟说要亲自去赔礼道歉?
然而辰皇不知道的是,慕珑渊此刻心里也有些不满。
那丫头让齐韶转告他,今日必定会有大臣弹劾,要他顺水推舟提出前往丞相老家,为柳老夫人上香赔罪。
说只要这么做,他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起初慕珑渊是拒绝的,可齐韶说夏浅薇也会一同前往,他这才欣然答应。
看看那丫头究竟在玩什么花样,也好
第四百二十章 打翻醋坛
一辆低调却透着阴沉之气的马车缓缓的朝着京外行驶而去。
得了辰皇的默许,为平息众怒,幽王立刻微服出发,亲自前往柳相老家。
此时马车内,一对不满森冷的眼眸正定定的盯着坐于他对面的清雅少女,夏浅薇仿佛一点儿也没有察觉到慕珑渊的异样,而是轻闭着眼一副安然平和的模样。
而马车内的角落里恭恭敬敬的坐着一名布衣男子,那人一张白净的面容显得清秀而无害,眉眼间自有一股淡淡的书卷气,纤细的身形如女子般羸弱,如柳叶般的双眸此刻带着几分忐忑,时不时的看向夏浅薇,又好像惊觉自己失礼时不时低下头一副如坐针毡的样子。
“不该给个解释?”
慕珑渊隐忍多时,终于压制着内心的怒火开了口。
他可是深刻的体会过了夏浅薇的厚脸皮,只要他不问,这丫头肯定敢佯装若无其事。
本以为这一路上可以与她好好相处,带着这样一份愉悦的心情却等来了一名陌生可笑的男子挡在他们之间。
慕珑渊这一出声,那男子竟吓得跌坐在地,慌忙跪着求饶道,“公子息怒!小的,小的家住钟寿山虞家村,家里还有年迈的母亲与两名弟弟”
他好像想到了什么,脸上竟是露出了痛苦之色,反而有种如同雨中水莲般的柔雅之感,“不久前,两名弟弟被奸人所害,连母亲也伤心过度命在旦夕”
慕珑渊眉头不由得一蹙,当即冷冷的打断了他,带着一点儿咬牙切齿的味道,“闭嘴!”
明明这身世听起来着实令人同情,但此刻只叫他觉得聒噪得很,慕珑渊那怀疑的目光在这位虞公子和夏浅薇身上来回徘徊。
他竟是不知这丫头年纪轻轻居然还懂得金屋藏娇,听齐韶说夏浅薇一早就让他去离夏府不远的民宅将此人一并接来,似乎关系匪浅的样子。
此时虞公子下意识的一抖,只觉得这位衣着华贵气度非凡的贵人眼神着实可怕,好像将自己里里外外全都看透了,那种不怒而威的感觉让人潜意识里判定自己定是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无礼之事。
慕珑渊心情越发烦躁,难道那丫头喜欢这种弱不禁风身无几两肉的小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