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今日怎的有这闲情逸致来我这西院,那个可是儿臣的新宠,还未腻味”这语气里透着几分可惜。
“住口!若是让你父皇知道,受罚期间你依旧这般大肆宣淫,他岂能饶得了你?”庄妃看着慕严那张似笑非笑的表情,当即皱着眉头咬牙道,“看来确实该给你立妃了!”
此话一出,原本慵懒乏乏的男子当即眼色一亮,这才抬起手将敞开的里衣系好,遮住那青白精瘦的胸膛,“母妃这是改变主意了?既然如此,儿臣便消停些时日。”
他的嘴角噙着一丝兴奋的弧度,是的,他的新鲜劲来得快去得也快,但唯独夏浅薇,慕严觉得那野马一般的少女定能让自己快乐上好一阵儿。
庄妃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思,然而却是别有深意的回了句,“母妃给你找的,自然比夏浅薇更好,等你父皇这阵怒火过了,母亲就为你去请个赐婚,让你迎娶了相府的柳大小姐。”
只见慕严原本那带着邪笑的表情霎时一僵,再看向庄妃时眼底已经满是不喜,“柳溪云?儿臣对她可是一点儿兴趣也没有。”
在慕严看来,这柳溪云跟那夏兰初是半斤八两,除了弹琴吟诗作画还会些什么?他还不如找那些个风情万种的青楼花魁,她们不也是琴棋书画样样都会?
还整日端着大家闺秀的架子,做着那飞上高枝的美梦,着实无趣得很!
“还是说,母妃终于想让儿臣也去争一争那个位置?”此时慕严眯着双眼,隐晦的看着面前脸色大变的庄妃。
这对母子显然有种心照不宣的秘密,然而慕严此刻却无所顾忌的说了出来,让庄妃立刻意识到他是故意的!
“你当真非那夏浅薇不可?”
“以前不是,但看父皇母妃,还有其他人百般阻挠,现在就是了。”
别人越不想他做的事情,他就偏要做!
庄妃的脸色带着一片阴怒,已然明白若自己不顺了他的心意,只怕这个儿子还会继续做出各种荒唐的事情来气她。
要他老实配合,看来是不可能的了。
“那夏三小姐有什么本事,让你这般跟母妃闹腾!也罢,三日后母妃就请她入宫一趟,倘若她也愿意,母妃就成全了你们!”
三日后?
慕严心中一动,而庄妃已然捕捉到了他眼底那一闪而逝的狡黠。
知子莫若母,看着他那眼神,庄妃就猜到了慕严的心眼儿。
然而她等的,也正是他的小心思!
相府气派的园林后院之内传来了一阵歇斯底里的打砸声。
“出去,全部给我滚出去!”
“溪云,你这是做什么?!”一道不悦的声音从门口响起,秦玉媛一跨进来,便见满地的碎片汤汁和几张哭哭啼啼的小脸,屋子里一片狼藉。
踏上的柳溪云脸色异常苍白,此刻她双目通红布满了血丝,一副疯狂骇人的模样。
“母亲,那些庸医根本治不好女儿,杀了他们!给我杀了他们!”
秦玉媛不由得倒吸了口气,她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旁边被砸得浑身是血的婢女们,“没用的东西,是怎么照顾大小姐的?还不快滚下去!”
只见她们心惊胆战的退了出去,柳溪云一手死死地抓着被褥,另一手却无力的垂在身侧,那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好像想要把谁生吞活剥了一般。
柳相为她寻遍了名医,可却无人知晓她这条手臂到底是怎么回事,一想到自己的下半辈子很可能就要这样过活,叫她怎能心平气和?
“夏浅薇呢?父亲不是说很快就能让那个贱丫头跪在我面前赔罪吗?我,我要废掉她两条手臂,不,我要她的命!”
伴随着柳溪云的尖叫声,她身下的榻子仿佛也跟着颤抖了起来。
秦玉媛生怕她误伤了自己,快速迎上前去将自己的女儿揽进怀中,将一封信递到了柳溪云的面前,“母亲知道你心里苦,但那丫头的贱命留着还有用!快看,这是什么”
怀中的女子好不容易才冷静了下来,她恨恨的望向那封信件,上面清晰无比的血指印跃然于眼前。
“夏宜海送来的这封认罪状写得清清楚楚,是夏浅薇毁了那宝琴又栽赃于你,你且收好,等三日后她会亲口在皇后面前认罪伏法,到时候你想怎么折磨她都行!”
任由那个丫头如何狡猾,还不是得被她的亲生父亲推出来保全将军府,敢跟相府作对,她就该明白自己会有这样的下场!
“而且皇后见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定会好好补偿,等你父亲寻来高人治好你的手臂,到时候,太子妃之位还不是非你莫属?”
此时柳溪云的眼中终于有了一丝光亮,她的嘴角浮上了森然的笑意,随后不甘的抬头看向秦玉媛,“父亲事后难道真要放过夏家?”
“呵,天底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夏宜海以为牺牲了那贱丫头就能万事大吉,等着吧,当年秦玉容想要守护的一切,我便要毁个一干二净!”
是的,恐怕秦玉容做梦也没有想到,她的女儿天生就是个煞星!
眼下,看还有谁能救得了她!
第二百章 里应外合
三日后,皇后的凤仪宫内,贵宾席上坐着一名身穿仙鹤补子,华冠玉带,质彬彬之中又带着几分内敛沉稳的中年男子。
他那方正英气的脸上始终挂着一抹高深的笑容,威仪之中又不失人的风雅,举手投足间自有他独特的气质。
“近日朝中事务繁多,柳相辛劳,本宫特地命人备了些养身培气的药酒,不知合不合柳相的口味。”
皇后一派亲和的模样,柳相当即行了一礼,“多谢皇后娘娘记挂,臣深蒙圣恩,理应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一旁的秦玉媛今日也是一身的盛装,此时她的眉眼满是笑意,坐在她身侧的柳溪云则不似先前那般娇艳动人,反而妆容素雅低调,宽大的荷叶水袖遮住了她那条全然没有知觉的手臂,面上平静无常,只是时不时的望向外头。
都什么时辰了,那个贱丫头怎么还不出现?该不会是临阵脱逃,不想在皇后娘娘面前认罪了吧?
“听闻柳三小姐也是生得温婉可人,知书达理,不知年方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