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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华，你这次真的不知道轻重。”李妍坐在沙发上有些头疼地对常华道，“你以往打架我什么时候真的怨过你？我也知道你是想帮李遇，你这次是不是应该知道错了？”
“我有什么错？锦会那么高的身高，打的李遇起都起不来了，我有什么错？错的是锦会！”
李妍气的两眼一黑，严厉道:“我看你以后不用继续在这个学校读书了，你把人孩子打成什么样了？他是有错在先没错，但是关你什么事？今天是因为对面理亏你才能逃过一劫，往后怎么办？你再继续这么冲动下去？”
李妍的长篇大论常华只选择了自己想听的，他有些激动问:“转学？妈，你要我转学？”
李妍坐在沙发上揉着眉心点了点头不容置疑道:“是的，你这么大了要为自己的所做所为负责任，转学不管是对你还是对隔壁家那孩子都好。”
“妈！为什么要我转学！我是不可能转走的，我从小跟李遇一起长大，你还记不记得我小时候差点掉河里淹死是李遇把我救回来的！当时他还那么小，他完全可以不管我的。”
“小华，一码归一码…”
“在我这里没有这种说法，李遇家里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走了您觉得合适吗？”常华几乎要哭出来，没办法左右自己应该在哪里上学的感受实在是太难受了。
李妍叹了一口气，是啊，常华自小就跟李遇粘在一起，四五岁的时候李妍在家打麻将一不注意常华就溜了出去，大冬天的那么瘦小的李遇把棉袄脱了裹在常华的身上只穿了个薄毛衣搀着浑身湿透的常华一瘸一拐地走回来，打哪里起两人的感情更深，常华更是离不开他，可惜造化弄人，小小的李遇自从父母去世以后话也变少了，往往只见自家儿子贴着他，当父母的也从来不多说什么，倒也听到过李遇在学校受欺负常华给那些欺负李遇的人打跑的传言，但也没往心里去，今天一见只觉得自己孩子要毁在李遇手上。
李妍见常华硬的不行只得动之以情，她柔声道:“这件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你转学住校之后我会替你好好照顾隔壁家那小孩子，可以吗？”
“妈，不行，除了我谁都不行。”
你怎么照顾？你会在李遇写作业写的时间长了去送一盒热牛奶吗？你会每天骑自行车载李遇上学顺便给他带份早餐吗？你会在李遇被欺负的时候替他出头吗？
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任何人能替李遇出头的人了，只有自己了。
“你这孩子，是不是我平时太惯着你了？让你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谁教你打架下死手的？”李妍从来没跟常华生过气，自从在常华小时候大冬天的掉水坑里之后李妍因为亏欠更是对常华宠爱有加，不求常华学习能有多好，只想让他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长大成人，可是现在的李妍显然是真的生气了。
常华有点无法理解，他不明白为什么李妍总是执着地给自己转学，气的晚饭都没吃，直接爬上阳台翻到李遇家。
“李遇！李遇！”常华拍拍门。
李遇闻声走了过去疑惑道:“今天怎么从阳台过来的？平时不是只有李阿姨限制你去网吧把你锁屋子里你才会翻阳台吗？”
常华夸张地唉了一声，回答道:“别管我怎么过来的了，我这次真完蛋了。”
“怎么了？”李遇问。
常华的眼睛垂下去，看起来真的很伤心，想立马把这件事情告诉李遇，李遇很聪明，没准儿能给自己出出主意，想到这里，常华瓮声瓮气道:“我妈要给我转学。”
可是想象中李遇安慰自己拉着自己出主意的场面并没有出现，常华等了一会李遇还没有出出声，以为自己声音太小李遇没听见，想在重复一遍，刚一抬头只见李遇站在原地有点僵硬，嘴一张一合看起来很难受。
常华立马把要重复一遍的事情给忘了急忙走上前去关心地问:“怎么了李遇？是不是头晕？我就说你别出院那么早，住三天你就出来了，你根本就…”
“你走吧。”李遇把常华拉着自己胳膊的手给拨开。
“什么我走吧？我走去哪里？我刚来你家你就赶我走。”常华扭头在李遇的书桌上翻葡萄糖，自己好像记得给他买了几支就放在书桌上。
“我说，你转学走吧。”李遇的声音有些嘶哑。
常华一顿，没有说话，只是翻找的动作停了一秒，但也只是停了一秒他就继续翻找起来，最后在数学卷子堆里找到了。
李遇坐在床边看着常华把葡萄糖打开，把杯子拿出来兑水冲好递给自己的时候眼睛酸涩了一瞬。
不过也只是一瞬而已。
“为什么？”常华不知道是在问李遇还是在问自己。
李遇捧着杯子的手在发抖，脸色因为营养不良加上受伤呈现出病态的白，一只眼睛的眼周还有些泛青，可能是心情激动李遇说话的时候脸颊涨的微红，声音很慢很有条理地回答常华的为什么，“常华，你知道街坊邻居怎么说我的？说我是害人精，我克死了我的亲人，我克我身边所有的人，我怕你因为我受伤，我
', ' ')('怕你因为我受伤变得不好。”李遇见常华坐在自己旁边没有说话以为他听进去了，他顿了一下继续道，“我觉得你转学以后——”
“什么都是你觉得对吗？”常华终于爆发了，对李遇吼道，“什么都是你觉得你觉得！邻居怎么看我没办法改变，可是叔叔阿姨去世根本不是你的错，你还那么小你能有什么办法！你不要把莫须有的罪名强加给自己！你觉得我转学会更好！可是我自己觉得不好！我们从小就在一起，每次都是我贴着你！你现在还支持我转学，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朋友！”
李遇一愣，他知道常华生气是因为自己强加罪名，但是被那句“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朋友”刺到，李遇站在在原地动弹不得，李遇现在的感受比锦会的拳头落在身上还要在痛苦。
常华气血上涌，站起来就要往门口走，十几岁的小少年又高又白但却顶着通红俩眼睛，那委屈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早恋被小女生伤害了。
“常华！咳咳——”李遇喊的急，又咳嗽了一声。常华站在李遇房间门口，一手握着门把手，想装高冷听听李遇接下来要说什么，但是听到李遇的咳嗽声又急得不行，手忙脚乱地去接了杯温水塞李遇手里，作势又要往外走。
李遇看他这样忍不住“噗嗤”笑出去，随即又清了清嗓子走过来认真道:“常华，我没有不把你当朋友，对不起，我总是不考虑你的感受，我跟你道歉，好吗？”
常华闻言，要往外走的动作终于停下来，装模作样道:“李遇那你还让我转学吗？”
李遇摇摇头，眼含笑意道:“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对不起。”常华突然对李遇说。
“没什么对不起的，你要是为刚刚你发脾气道歉的话，我真的能理解你，我们是好朋友，你要是让我走，我也会生气的，可是你妈妈那边怎么办？”
对，我们是好朋友，也只是好朋友而已。
常华走到李遇面前站定，“我自己肯定会有办法的，我妈气不了多长时间，只要我好好保证就行了，我还要跟你去一个高中呢，在这期间可能要拜托李遇老师帮我补习了。”
“好，那么先把今天的英语单词给我背了。”
“……”
第二天一大早李遇自己做了早饭吃过之后就坐在书桌前写数学题，奖学金跟家里人留下来的积蓄已经不多了，自己上了高中之后要多打几份工才是。
李遇写作业或者做一件事情的时候总是很认真，往往不会走神，这次的敲门声也是响了很久李遇才听到。
“李阿姨？”李遇有点惊讶，在一楼客厅搬了张凳子给她，李遇因为家里人去世之后，家里能卖的东西能丢的东西全被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亲戚给分走了，连沙发都没放过，一楼客厅很空，有点潮湿但是很干净，连凳子也是李遇从楼上自己书桌前搬下来的。
李妍看了一眼凳子，没坐，李妍看着眼前瘦弱脸上还有伤的样子心口有些发疼，但一想到常华这几年频频惹出来的事情，就狠下心有些无奈地对李遇说:“小遇啊，我今天来找你不是为了别的，你也知道常华的性子，总是很犟，现在在家里面闹起了绝食，就因为我想给他转学。”
李遇猛然抬头好像明白了什么，李阿姨这是在侧面地告诉自己她已经知道了常华是因为自己才不想转学的。
李妍顿了顿，又道:“小遇，阿姨很感激你小时候救了常华，阿姨也很心疼你的家庭…阿姨也会跟你保证，常华转学了之后会替代他好好照顾你，好不好？”
“阿姨，为什么你觉得常华转学了之后就一切都好了？”李遇有些难过，真的，好像从小到大都没有得到过善意和理解，连常华给自己的一点点都要被人拿走。
李遇觉得一天有二十四个小时而自己永远生活在不存在的第二十五个小时里。
在这第二十五个小时中只是无尽的黑暗。
李妍被这样一问，噎的说不出来话，只得耐心道:“小遇，你理解理解阿姨吧，马上要中考了，他要是真的很想跟你继续玩，他会自己想办法去你能考上的高中找你的。”李妍说完就走了，殊然不觉得自己的话对也不过十几岁的小男孩有多大的影响。
李妍走了之后李遇搬着凳子上楼准备去写作业的时候被楼梯拌了一下腿磕在了楼梯上，疼痛感迅速传遍全身的时候李遇之前奇怪自己好像感觉到不到疼，他有些病态的搬着木制的凳子往上走，鲜血顺着血流下来滴在楼梯上被晕开。
妈妈，如果你还在的话，你会教我应该怎么选的吧？李遇的眼泪滴在试卷上膝盖上的血明明已经凝固了，但是李遇站在才感受到疼，原来摔了一跤这么疼。
没有任何办法没有任何回旋的力量的李遇只能祈祷妈妈进到自己的梦里告诉自己应该怎么解决。
然而这一夜李遇也没能到妈妈。
周日早上的时候常华像往常一样敲李遇的门，不过这次李遇像是等了很久一样没等自己敲门呢就自己把门打开了。
“牛奶给你。”常华把牛奶扔李遇手里径直
', ' ')('往楼上走，却被李遇叫住。
“常华。”
“咋了？”常华刚回头视线往下一瞄就看到李遇短裤没盖的乌青，旁边还有凝着的血块。一看李遇就没处理，李遇受伤总是不处理。
常华拧着眉要蹲下去看李遇的伤口，被李遇一把揽在怀里抱住。
常华今天穿了个黑色的短袖，身上有淡淡的洗衣液味道，常华才初三已经蹦到快一米八的个子，加上又爱打篮球总是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李遇不敢抱太久，他一手拿着牛奶，一手环住常华的腰轻轻贴了一瞬就离开。
常华被这一抱弄的不知所措，他有些不好意思，“怎么了李遇？”
李遇摇摇头对常华道:“常华，其实昨天我是骗你的，我没有把你当朋友，我跟你一起上学放学就是想利用你。”
“李遇你不会发烧在说胡话呢吧？”常华边说边用手摸了摸李遇的头，“到底怎么了？”
“没怎么，我不想继续跟你做朋友了，从小到大你跟着我跟的我烦死了。我也不想继续跟你补习了，我自己的题都写不完我每次还要抽出来时间给你补课，我怕你影响我。”
常华一怔，他无法理解李遇的说法，只得最硬道:“不补习就不补习啊，我让我妈找个家教或者我自己也…”
“常华，你怎么听不懂呢？”李遇叹了一口气，又瘦又小的身影站在客厅眼睛里传达给常华的只有肯定，“我不想继续跟你做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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