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大约十分钟,顾怜就到了钟楼区医院,正因为距离这么近,顾怜才敢一个人走路上夜班。
陈镜安把顾怜送到医院大门口,便打了辆出租车,告诉司机说去幸福园蒲柳巷。
司机的脸上露出了暧昧的笑容,道:“哎呀,蒲柳巷那边档次不行的啊,哎,我介绍你个地方,带你过去,包你满意怎么样?”
陈镜安斜了一眼司机,开夜车的司机和一些浴场、夜店都有合作,带客人去他们那里能拿提成。
陈镜安作为老警察对这个当然清楚,不过他也没有说破自己的身份,而是问:“我到柳京时间不长,朋友介绍我蒲柳巷,说那里不错的。”
司机放慢车速,道:“蒲柳巷蒲柳巷,听名字你就知道啦,都是一些蒲柳之姿的女人,哪里会有什么好货色啊。没钱的打工仔,还有幸福园的那些搞传销的人过去玩玩的,你从外地来,跑那么远,干嘛还去那种地方啊。”
陈镜安道:“我听说那边的楼凤不错,想去看看。”
“楼凤啊?哎呀,肯定是你朋友骗你的,楼凤这个你现在过去去哪里找啊,一家家敲门呐?这些楼凤只接熟客,或者你要去论坛上面找啊,和她们约啊聊啊,熟悉了人家才做的。”
看得出来,今天晚上司机师傅聊兴不错,不过看到陈镜安并没有要改变主意去其他地方的意思,司机师傅话就少了。
半个小时后,车停在了蒲柳巷的一个路口,陈镜安下车,白天嘈杂忙碌的街巷已经沉寂。
但这不意味着这条街都陷入了沉睡,相反在那一个个闪亮的粉红色灯盏后面,还有许多人在为了生计而工作,在为了欲望而消耗。
陈镜安掏出一支烟叼在嘴里,在寒夜里抽一支烟能暖暖肺,不过陈镜安早就答应薛漫真要戒烟的,所以他不会点燃,只是做做样子。
看看时间,差不多就是黄真真四天前凌晨和那个男子一同出来的时间点,陈镜安走到蒲柳巷小区的门口,沿着那条路线往羊肉汤店走。
过了羊汤店,往东走,就是一条花柳巷子。
路两旁的一些白天都紧闭的门店,现在都打开着,玻璃移门上贴着“洗头、按摩”的胶皮字。
陈镜安挑了一家进去,一个披着黑色皮草衣,下面却光腿穿皮靴的女子见到陈镜安,赶忙倚上前:“先生,要洗头吗?”
陈镜安拿出警官证,道:“不洗,问你几个问题。”
一看到陈镜安是警察,女子的脸色马上变了,那些坐在那里翘着大腿的女子也都站了起来,把超短的裙子往下拉了拉,好像能遮掩点什么。
陈镜安道:“不用怕,我就是来问点问题。”
穿黑色皮草的女子转了转眼珠,笑道:“没事,您问,您问,警察哥哥你挺帅的啊。”
“和你没关系,坐下。”
这女子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三十不到,却已经一脸的风尘相,看样子讨生活比较久了。
这样的人眼睛尖,但嘴巴也滑,问对了还好,问不好说不定要被带偏。
陈镜安是个经验老到的刑警,问话自然很有一套,不会被人带进坑里。
他详细询问了四天前这个时间点,在这条路上有没有看到过一个穿套头衫的男子,和一个穿米白色大衣的女子出现。
洗头店里多半是不会装监控的,但她们没事的时候都坐在玻璃门前等生意,能看到街上的行人来往。
“让我想想…四天…几号…那天啊,嗯,这我还真记不太清楚,我问问别人啊………啊,我想起来了,那天是吧,那天晚上下雪的,我想起来了。是是是,那天店里人不多,下雪天嘛。我是看到两个人的,一个穿套头衫,一米七吧,挺瘦的……长相啊,他戴着帽子看不太清楚,天又黑。反正很瘦的…嗯,好像戴了眼镜吧?记不太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