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镜安把枪别在腰间,深吸一口气,然后翻过顶层的隔栏,双手抓住外沿,两脚向下探,利用臂力稳住慢慢往下滑。
他拥有强健的胳膊和鹰爪一样的手指,这让他悄无声息,在没有任何器具辅助的情况下慢慢下到了窗前。
他的右脚触到了窗台边沿,接着是左脚,不过他只能用脚尖踮着,手才能抓住房顶。
他松开了左手,轻轻扒住了窗户沿,确定这窗户足够结实,右手才松开,前脚掌踏实地落在了窗台上。
人算是稳住了。
这要换成一般人,别说不敢独自这么下窗台,就算敢,一个不小心就仰面摔下去,不死也残废。
陈镜安的胆子和成龙一样大。
他左手继续扒住床沿,右手从腰间取下手枪,然后把半开的窗户门轻轻移开,身子探进窗户,隔着窗帘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几秒钟,大体确认窗边应该没有人,他轻轻吸了口气。
接着,他用枪猛地把窗帘挑开,一跃跳入了房中!
他没有喊“不许动,警察”,他一向喜欢用枪说话。
举着枪左右扫视了一遍,阳光从揭开窗帘的窗户照了进来,里面并没有第二个持斧人。
房间里有一张破木床,还摆放着很多破桌椅、破凳子等杂物。
在木床上,一个人被反绑着躺在那里,眼睛上蒙着黑色的布条,嘴巴被塞得严严实实。
他下身只穿了一条四角短裤,床边有一滩水迹,散发出一股骚臭味。
他脑袋朝向陈镜安这边,应该听到了陈镜安的声音,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还活着。
找了个遍,终于在最后一个地方有了发现,还有活人。
陈镜安上前把这人嘴里塞着的布团取了出来,这人咳嗽了几声,道:“老姚?”
“警察。”陈镜安回道。
这人明显愣了一下,继而呜咽了起来,哽咽道:“救我…救我…”
陈镜安一边轻声安慰他,一边给他解绑在手上和身上的绳子。
没想到这绳子捆得相当紧,扣得是一团乱麻,一时半会儿竟解不开。
“先别解了,眼睛,眼睛。”
于是,陈镜安先把这人眼睛上的黑布取了下来,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经历了多天的黑暗,黑布一拿开,接触到阳光眼睛很不适应,他眯着眼睛,晃了晃脑袋,回道:“刘有全。”
刘有全的眼睛慢慢适应了光线,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杂物间,除了这张床,房间里都是旧书桌课椅,是过去的小学部分留下来的。
刘有全又抬头看了看陈镜安,眼泪都掉下来了,道:“警察同志,人都死了,一屋子人,都死了!”
陈镜安继续给刘有全解手上的绳子,听他这么说,应道:“是不是鱼塘边的红砖房?”
“是,是!那天…那天晚上…晚上我,我…我看到了,就我就看到了……”
刘有全又想起了那晚可怖的场景,变得语无伦次起来,陈镜安忙道:“别着急,把你救出去再说。”
刘有全住了嘴,可他想了想又道:“绑架我的,是不是老姚?”
陈镜安出了一头汗,终于把刘有全的绳子给解开了,他的胳膊上都是一道道浅浅的伤痕,不知道在这里经受了什么样的折磨。
面对他的问题,陈镜安回道:“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