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他没和我说要去哪儿,我知道他肯定去赌了,就不知道去哪儿赌了,我要知道就去找他了。”
“没有,他没联系过我,我也不赌,我们就是合伙一起开卡车,跑跑运输,私人干的。”
“以前?以前他是在塔山这边给厂子里运钢材的,后来这边厂子不是不行了么,就自己搞了车自己弄了。”
“运什么啊,什么都运,主要是散货,小商品啊,生猪,夏天还运过西瓜,不过运西瓜不赚钱。他赚点钱么就吃喝嫖赌掉,主要是赌,他家里有个老婆,一个儿子,儿子上大学了吧,反正没见他给家里送过什么钱。”
“他挺能赌的,挺厉害的,会做局,以前坑过人,坑了有十几万吧。反正挺多钱的,村头赌场除了过节,赌本不大的,十几万挺多的。”
“坑的谁我就不知道了,应该是生意上的人吧,反正活儿都是他揽的,我主要就负责开车,养车,乱七八糟的事儿我都不管。塔山这边,建材厂跟他有点生意关系,还有原来那个老水泥厂,还有就是,就是那个塔山那儿的养猪场。就是养猪场量不大,偶尔做一回。其他我都不太清楚了。”
迟亮翻看着这些记录,觉得有必要到建材厂、水泥厂还有养猪场走访一趟,周伟的失踪或许和赌博上的纠纷有关。
不过他们现在接到命令,待在派出所会议室里等待,真不知道要等些什么。
钱礼平站在会议室门外抽着烟,一天的走访排查,总算有了一些线索,而且是重要线索。
这案子看苗头会是一个大案,如果破了,哪怕不考虑荣誉嘉奖,在心理上也会有一种巨大的成就感。
结果,昨天指挥负责权被接受,今天干脆原地待命,换做谁心里都会觉得不舒服。
警察多半是要强的人,尤其是刑警,钱礼平看上去四平八稳,骨子里还是很倔强。
只是作为警察,服从命令是第一要务,局长特别吩咐,他不敢不从。
“钱队长!有发现!”
会议室里传来了吴柳的声音,这丫头总是一惊一乍,很聪明,就是说话做事毛毛躁躁的。
钱礼平掐灭了烟头,进到会议室:“有什么发现?想清楚了再说,可别再胡说八道了。”
吴柳道:“我可没胡说八道,而且这回真的有发现,是11号那天晚上,牛彩文失踪前接到的最后一个电话,已经查出来了。”
钱礼平赶忙上前,这是重要的线索。
“技术组的人早上去了电信公司,查了牛彩文11号那天的通话记录,最后一次通话是在晚上八点二十一分,和监控中的时间吻合。通话时间17秒,对方的手机号,就是她爱人刘有全的号码。”吴柳把查询的内容告诉了钱礼平。
钱礼平皱了皱眉:“是她爱人的电话?”
吴柳道:“是啊,这很好解释,说明犯罪分子,把刘有全绑架后,让他打电话给了牛彩文,然后牛彩文就去了绑架者所在的地方!”
钱礼平道:“然后呢?然后牛彩文也被绑架了?”
“也许更糟…反正,这说明牛彩文的失踪,和她丈夫的失踪不是没有关联的。”
“你这是废话。”
“这不是废话,这是重要的线索!”
吴柳正和自己的队长争论着,突然从远处传来一声清脆的枪响,回荡在塔山镇的天空。
所有人“哗啦”一下都站了起来,朝外面看去,吴柳急切地问道:“钱队,是枪响!北边!我们要不要行动!”
钱礼平做个手势制止了大家,他掏出手机道:“我必须打个电话请示一下,所有人给我坐下,没有命令不准擅自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