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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室瞬间安静下来,一片死寂,连老神在在靠在椅子上喝水的主治医都听喷了水,洒得满桌病例都是,手忙脚乱地一边抽纸巾一边擦。头顶仿佛飞过两只乌鸦,嘎嘎——这画面,悲惨而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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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好上了车,还是觉得脸烧得慌。
陆怀征没关车门,人一惯懒散地靠在驾驶座上,左脚还踩在车门外,一只手抄在兜里,一只手懒懒地搭在方向盘上,食指漫不经心地敲打着方向盘的边缘,侧头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瞧。
于好不敢看他,搓搓脸,看着窗外。
树木高大,遮荫蔽日。车子刚好停在树荫下,遮了半边的光,晒得全是他那边。
他停车特别会找位子,每回恰恰都能遮住她那半边,他自己那边就不管,晒到晒不到都行,不讲究。
于好把窗打开,吹了会风,回头,发现他还盯着自己。
于好揉揉眼睛,用手悄悄挡住,用两边余光偷偷去瞧,发现他还盯着自己。
最后陆怀征见她无所适从的模样,这才不动声色移开目光:“我后天归队了。”
于好蓦然回过头,“这么快?”
他点头,“休了一个月假,后面可能,会有很长时间不能休假,你有急事可以打我分队的电话,手机我基本是看不到了。”说完他报了一串分队号码,于好记下。
于好忽觉时间好长,她惆怅地看着他,小声说:“那你可以把公寓钥匙给我吗?我要是想你了,我就去那里。”
她不说,陆怀征原本也已经配了把钥匙给她,他把扶手箱里的原配钥匙递过去,然后顺势握住她葱白的就手指,把人往自己这边拽,单手把人抱在自己怀里,宽厚干燥的手章抚着她的肩臂,来回挲,蹭了蹭她的脸,半只脚还踩在车外,这个姿势尤为霸道,只听他柔声说:“答应我三件事。”
“你说。”
“不要去管胡建明的事,不管这期间发生了什么,如果你小姑姑来找你,你让她来找我,或者于家谁敢来找你,你就让他们来找我,包括你爸妈。”
于好脸贴着他的肩,男人被晒得发烫,炙热的体温,抵在她的颊侧,特别有安全感。
她在他肩上蹭了蹭低低嗯了声。
心下浩荡激起层层涟漪。只有他懂她,他怕她心软,但凡这件事被戳破,于家真有人为了胡建明来找于好帮忙,到头来,她只会为了父母的情面而为难自己。
陆怀征手顺到她头顶,摸着她毛茸茸的头发,低头温柔地看她一眼。
“第二件,”陆怀征从扶手箱里拿出一张烫金名片,“这是霍廷的联系方式,联系不上我你就找他,有他在,没人敢欺负你。另外,这是家冕昨天夜里给我发的短信,大意是说他觉得忽然可以理解你了,也认为自己以前有些想法确实不对,跟你道歉,原不原谅他是你的事,不用顾及我的面子。”
于好热泪泛出。
“其实我没怪过他,从小到大不喜欢我的人,多了,我已经习惯了。”
这句自暴自弃的习惯了着实让陆怀征心一抽,他把人搂紧了,哄她说:“不是你的原因,是我的原因。”半开玩笑地说:“老天爷一看,啊,这丫头以后是陆怀征喜欢的人,那可不得把身边的花花草草给铲掉些,陆怀征那小子可不会哄人,喜欢你的人多了,他可头疼呢!”
于好被他逗乐,扑哧破涕为笑,埋在他怀里小声哝哝:“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陆怀征笑笑,给她擦眼泪,“别哭了,嗯?”
于好吭哧把眼泪蹭在他的衣服上,仰头问他:“第三件事呢?”
陆怀征把她眼泪擦干,把人扶正,脚收进来去启动车子,说:“每天最少五千步打卡,我会让赵黛琳监督你的,少一步回来就要你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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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还在怀里柔情蜜意你侬我侬,转头就翻脸不认人。
于好心里又气又好笑,跟他谈条件:“三千步行不行?”
陆怀征看着后视镜,“三千步没意义,还不如不走,成人正常的运动量至少得在每天一万步上,五千步算是个门槛,等你体能跟上了再加,你看看你自己都白成什么样了?”
于好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在夸我还是骂我?”
他勾起嘴角:“我骂人可不是这态度。”
也是,他凶起来可不是这么好说话。
车子汇入主干道,慢悠悠地穿行在拥挤的车道上,于好忽然想起来问:“你这往哪开,咱们不是去吃牛舌么?”
“你想吃牛舌么?”他侧目,问她。
于好那时正扒在窗口看风景,指甲抠着车门说:“我想吃免费的。”
那委屈劲儿,看得陆怀征一下就心火直蹿、心猿意马起来。
他握着方向盘,舔了舔干涩嘴唇,咳了声,“你赵师姐请吃饭,刚给我打电话,你要不想去,咱们去吃牛舌。”
“赵师姐啊。”
于好叹了口气,“那还是去吧。”
陆怀征横瞥她一眼,手摸摸她的头:“这么怕你赵师姐啊?”
于好摇头:“赵师姐从来不请吃饭的,她请客肯定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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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两人赶到,天彻底黑了,像是染上了浓稠的墨,沉沉地罩在天边,能看见稀稀疏疏散着几颗星星。
赵黛琳订的地方是一家大排档,热闹非凡,人声鼎沸,东一堆西一簇,灯光下聚着好几拨人,这算是北大街最繁华的一条道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