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抹了把脸,苏牧呈似乎清醒了一点,扶着路灯杆子,用尽全力咬牙站起来,恢复了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姿态,语气淡淡的,冷漠至极:“是你啊,我没事。”
戚慕干巴巴问了一句:“怎么喝这么多?”
“你也知道顾太子什么人了,我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不得用心抓牢吗?”说完就转身往片场走,“晚上还要拍戏,求了好久才脱身的。”
“你就说你陪顾太子呢,没人会叫你回来。”
“那怎么行?我可是演员,又不是三、陪。”
“……”
戚慕没吭声,看着苏牧呈摇摇晃晃几欲跌倒的背影,暗骂了一句,上前几步扶住他胳膊,“愣着干什么?走啊。”
苏牧呈张了张嘴,不知是不是酒还没醒,满脸迷茫地被带着走,看着傻透了,完全没有当初人格面具随意切换的精明潇洒,也没有了阴阳怪气折腾他的气势。
戚慕既看不懂顾太子在玩什么把戏,也不知道苏牧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总觉得这五年,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但是这些跟他有关系吗?
不,戚慕摇摇头。
到了休息室把人交给经纪人,戚慕转身就要走,被人拉住了袖子,苏牧呈假笑的特单纯:“晚上吃的东西刚刚全吐干净了,你陪我再吃点?待会儿有跳水的戏份,不吃怕晕水里去。”
沉默了一瞬,把袖子扯出来,戚慕深深看了他一眼:“你想找人陪你吃饭,这剧组里上赶着的多的是,我还有事要忙,恕不奉陪。”
苏牧呈一下就冷了脸,脸色苍白阴郁,跟病鬼一样,瞳孔漆黑,深不见底的翻滚着浓墨,知道他这是真生气了,戚慕也没管,看也没看他一眼,径直走人了。
后来再听到苏牧呈的消息,就是人被送医抢救去了。
戚慕:“……”
剧组的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戚慕听了一路明白了始末,原来那晚拍下水的戏份,苏牧呈也不知怎么了不在状态,来来回回跳了十几次还是一直ng,导演都差跪地上求他改天调整好再拍,可人家硬是不同意,跟自虐似的一直在水里泡着,这么冷的天,可想而知第二天发烧肺炎直接昏迷了。
这病还挺严重,尽管顾太子神通广大,没让媒体曝出去,可整整一个月了也没见人病好回来,剧组顿时陷入一片愁云惨淡,从上到下所有工作人员都心惊胆战的,生怕哪天顾太子上门给小情人讨说法把剧组给掀了。
眼瞧着导演都精神萎靡不振,一副大祸临头的表情,戚慕终于坐不住了,他可不想自己第一本书改编的电视剧就这么夭折了,以前没参与还好,现在已经参与进来,还努力拨正,变好,怎么着也不舍得轻易丢弃了。
戚慕决定去医院看看苏牧呈到底怎么回事。
第4章 医院
过了几天,戚慕就打算去问路导要苏牧呈住院的地址。
戚慕以前没怎么出来看过现场拍摄,基本都是窝房间里改稿子,或者去小黑屋剪片子,前后在剧组也待了快两个月了,今日才瞧见路导拍戏时不愧被人称为“金毛狮王”,狮吼功炉火纯青,一声声气急败坏的“卡卡卡”能响彻云霄,震得戚慕耳膜疼。
大概是前期苏牧呈的戏份被剥削的太多,如今要加回来,导致近期本来排满了苏牧呈的戏份的,可苏牧呈作死把自己作进医院,生死未卜,归期不定,要知道剧组耽误一天就是一天流水一样哗啦啦的银子,路导快急疯了,又敢怒不敢言,所以全发泄到没名气的小演员和工作人员身上去了。
戚慕走近的时候,路导正在那指着摄像机回放骂人呢,小演员看着也不大,大冬天的还得穿着飘逸长衫作仙人打扮,整个人被冻得直哆嗦。戚慕刚开口,路导头都没抬指着一旁小马扎上的台本,就说:“这个画红笔的地方拿回去再改改。”
“不是,我是想问苏牧呈在哪家医院?”
路导忽然抬头问:“你问医院做什么?”上下打量了一遍戚慕,“你也生病了了?想去医院和大明星手拉手卧床坐月子?”
“……”
得,路导现在就一疯狗,逮谁咬谁。
戚慕特诚恳地表忠心:“我是想去看看苏牧呈病好了没有,病好了帮他办出院。”
“呵呵,”路导缕了一把胡子,讥讽道:“你是他什么人啊?帮人办出院?”
“我……”戚慕卡壳了,心道,这做导演的就是有一双慧眼,一眼就瞧出来他和苏牧呈不对付,不像王编剧那个二货,整日脑洞大开,乱点鸳鸯谱。
“行了行了,”路导刷刷在纸上写下地址撕下来塞给戚慕:“去代表剧组慰问慰问大明星,让他好好养病。”
戚慕刚要走,又被路导叫回去,“稍微打扮一下自己,挺帅一小伙子整天整得跟糟老头子似的,损坏我们剧组形象,而且那地方不是一般人能进的,你穿这一身乞丐装,门童能一脚把你踢出去。”
乞丐装?戚慕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某品牌运动服,外套一件羽绒服,这他么是他正儿八经花了一千多大洋从旗舰店网购回来的好吗?哪乞丐了?
还有他的头发,不就是窝剧组两个月有点长了,再加上改稿子日夜颠倒,走哪睡哪,没打理吗?怎么就糟老头子了?最起码脸还是年轻好看的吧?
戚慕快自闭了,这导演生起气来,怎么跟女人生理期似的,脾气暴躁,说疯就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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