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瑾双手捧着冲锋枪,拉开保险上了膛,对着不远处的冰面摁下扳机,连串的子弹接连喷出了枪口,深深砸进冰面之中。
砰砰的响动惊起了湖边的鸟儿,她扛着枪朝着吉普车往回走。
陆为吐出一口烟看过去,她浑身沐浴着太阳的光芒,嘴里一根烟,手上一把枪,偏偏长了张人畜无害的脸。邪气和正气交融流淌,包裹在她的周身。
她比雪山更高,比湖水更深,比太阳更耀眼。
他亢奋地看着这一幕,想把她这副模样刻在脑海里。
林瑾一上车,就发觉男人的目光黏在了自己的身上。她灭了烟,把枪放回后座,身子刚扭回来,视野忽然一暗。陆为整个人盖了上来,捂着她的脖子将她压在车座上,重重吻住了她的唇。
猝不及防之间齿关便被攻破。两人都刚抽过烟,尼古丁的味道苦涩极了。
这个吻不像以前那样香甜柔软,陆为却更爱她这样。就像那种名叫迭裂黄堇的小花,看着弱小美丽,实则有着自己的苦性烈性。
他喜欢她的美丽和乖巧,而爱她的苦和烈。
这才是她。
他越吻越动情,捂在她脖子上的手也越来越用力。林瑾的脸色微微涨红起来,呼吸的滞噎将她带到了极点,双手撑在他肩上想推开。
陆为退开了吻,银丝挂在两人唇间。
“好姑娘,再让我亲会儿。”
他给了她三五秒的间歇,再次吻上去。只是这回不再捂她的脖子,而是抬起她下巴箍住脸,让她更彻底地承受亲吻的眷恋。
征服和被征服在情爱里从来都不绝对,林瑾总是在被他粗暴地侵略时,最能感受到这男人被自己征服的快感。
他吻得用力,像是要把她镶进自己的身体里。
一吻终了,林瑾已经是气喘吁吁。
陆为轻轻摩挲着她的脸:“过几天就亲不到你了。”
她的脸软乎乎的,手感好极了。小丫头就是年轻,在可可西里经历了几天的风吹一晒,皮肤无非就是黑了点,肤质倒是一点都没变差。
林瑾小声说道:“那这几天多亲几回吧。”
“行。”
陆为一笑,坐回了自己的座上,放下手刹重新点燃了发动机。
开锅了冰湖,吉普车重新回到沙土地上,没有了陷车的风险,两人安心停车吃了点东西。林瑾腰还疼着,把杯子里那些从哨卡带来的热水喝完,糌粑也没吃多少。
今天的目的地是西金乌兰湖的北岸,如果能再多开出几十公里,到东岸去扎营就更好。东岸地势更平坦,风也小,晚上能睡得更踏实。陆为也抓紧时间,把油桶抱出来,给车子加满了油,便继续朝着东南而去的行程。
从午后到黄昏,一路的疾驰不曾有过片刻停歇。太阳朝着西边滑落,带走白昼的光明,换来月光的皎洁。
经过一个小丘,车头刚翻过去,左边的前车灯忽然暗了。
陆为顶着只亮了一半的灯光把车开到了一片平地,戴上了头电,到车前查看情况。
林瑾也拿着只手电筒下来,帮他照亮更大的范围。
陆为拿螺丝起子拆下车中网,中网下来,前杠卸得也不难。一小两大的三只灯脚拆了下来,他把起子让林瑾帮忙拿着,自己则动手拆下大灯检查。
“电路没问题,是灯坏了。”
他给出判断,随即回到车上翻找出备用的氙气灯,熟练地往里装回去。
林瑾给他打着手电,余光在周围黢黑一片的环境中一扫,忽然捕捉到了一抹诡异的红光。
她很小声地开口:“陆为……”
陆为正好把灯装回去,抬起眼:“怎么了?”
林瑾的手电翘起三十度,朝着百米开外的方向照去,照亮了十只红闪闪的眼睛。
那是五只成群的野狼,交错地蹲立着,远望车前的两人。
陆为瞬间警惕起来,手放在自己腰后别着的枪上,头电照着那狼群,拦在林瑾的身前。
“别担心,那么远的距离,它们跑过来,我们也来得及躲。”
林瑾其实并不太担心,野狼虽然凶猛,但毕竟也只是牲畜。车上有火,有枪,不怕赶不跑它们。只是她听了这么多天的夜半狼嚎,今晚才第一次亲眼见到嚎叫声的来源。
可可西里的野狼与藏马熊一样,都是攻击性极强的野生动物。幸而这一群狼的数量并不多,威胁也并不大。
两人五狼大眼对小眼,互相看了一会儿。狼群没有攻击的倾向,但也没有离开的意思。陆为便果断拔了抢,朝天扣下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