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慧兰啐她一口:“我送你二嫂。”
岳晓梦啊呀一声,回头去张望:“早知道我就早一步回来。”她遗憾地啧啧几声,“回头给楼府送个拜帖,约二嫂出来吃饭。诶,娘,我怎么看着你脸这么红?”
“咱们家定哥的八字啊……”岳慧兰没回答,却是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岳晓梦伸着耳朵,等了半天也没等来下半句,有些焦急地催道:“我哥八字怎么了?”是又有不开眼的拿她二哥的八字做文章了?
“真他娘的绝!”说罢,岳慧兰大笑着回了府。
岳晓梦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抓来门房小厮:“我娘和二嫂说了什么?诶,不是。”她细瞧小厮,“你脸怎么也红成这样?”
世人一贯讲究含蓄,门房小厮哪里听到过这么直白而火热的告白,楼灵溯的话有如一道惊雷,在他脑子里一遍遍跑过,跑得他热血沸腾,只恨自己不是岳定州。他将方才听到的话原原本本告诉岳晓梦,岳晓梦听完,倒抽一口气:“嚯,我二哥这个八字,果然是绝!”
岳家和凌家隔着叁条街,路上皆是送礼人的马车,尤其是到了世家云集的显云街,可让叁辆马车并排走的路居然堵住了。
楼灵溯掀开了帘子向外张望,正巧旁边的车也掀开了帘子,两人对视,楼灵溯先笑了:“好久不见啊,楚大人。”
楼灵溯变化乍一看有些大,楚白霜起初并没有认出她,听见她开口与自己打招呼,这才认出面前的人是谁,更是觉得见了鬼,一时表情都有些纠结。随即又不知想到了什么,扯出一个讥讽的笑容:“楼翰林,这是要去凌府?”话语里的讥讽不言自明。
楼灵溯看着对方一脸看戏的表情,想起临走前借她演的那场戏,看来对方料定自己会因为凌劲松步步算计,恼羞成怒。
楼灵溯一手撩着帘子,一手撑着下巴,目光同情地看着楚白霜,悠悠地长叹了口气。楚白霜嫌弃她:“怎么?”
“我要是楚大人,我就会想想为什么人家要这么舍近求远大费周章算计别人。”楼灵溯嘴角噙着笑,“不过楚大人还能有心来提醒我,到底是楚大人心胸宽广啊。”
最后几个字咬字极重,楚白霜心头怒火顿起,她强压下去:“总比被人利用好。”
楼灵溯歪头看她:“庸人才怕被人利用,而没有价值的人则不会被利用。”楚白霜终于变了脸色,楼灵溯笑意嫣嫣:“楚大人不用费心,过两日松哥进了门,我定然好好教导他。对了,大人别忘了来喝杯喜酒。”
前路通了,楼灵溯的马车先一步动了起来,楼灵溯对着脸色铁青的楚白霜挥挥手:“楚大人记得带上礼金!告辞。”
到了凌府,凌沐然已然等在正厅里,她让下人上茶,道:“二娘子今日真是辛苦了。”
“不辛苦,只是我不在家,礼单不是我亲手准备,还望凌大人见谅。”
凌沐然欣然一笑:“哪里的话,不说楼夫人礼数周全,就是二娘子为国为民如此辛劳,我也没什么可挑剔的。”楼灵溯的马车,坐七八个人绰绰有余,东西装了半马车,楼伊敏的手笔,可是一点没有吝啬。
楼灵溯笑道:“以后还是要我亲自准备才好。”她顿了下,问,“松哥近来可好?”
凌沐然笑容更添几分欣慰:“他一切都好,有劳二娘子挂心。”
“我哥才不好。”一个突兀的童音插入两人对话。
凌沐然眉头蹙起:“新哥,你在胡说什么?谁许你进来的,没有规矩!”
凌新柏就躲在博古架后面,探出个脑袋瞪着楼灵溯,他毫不畏惧母亲“我才没胡说,她走了这么久,连封信都不写,我哥担心得要命。”
“凌新柏!”凌沐然压着声音,语气里尽是威胁。
楼灵溯轻咳了声:“的确是我疏忽了,凌夫人,我能不能见见松哥?”
凌沐然被儿子拆台,脸面上有点过不去。听楼灵溯的请求,神色显出些犹豫。楼灵溯道:“凌大人,我知道于礼不合,不过就在府中,我保证不会耽搁。”
凌沐然见她诚心,轻叹了一声:“是我教子无方让二娘子为难了。说来今日见二娘子清减,回来就准备了些温补的药材,就让管家带二娘子去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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