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时间,现在才是凌晨四点多,手脚麻利一点,还能来的及。
方不为解开绳索,把川岛扛到了肩上。
川岛的尸体软的像面条似的,又象是抽走了所有的骨头。身体的温度也在慢慢流失……
他不是第一次接触尸体,所以很清楚,人刚死后,都是这样。
这样都要是能活过来,那就当老子做了一场大梦吧……
方不为自嘲着,背着尸体原路返回。
保镖,老妈子,甚至是李明兰,都睡的正香,谁都不知道房顶上破了个大洞,川岛被人从这里偷了出去,还回来之后,已成了一具尸体……
站在房顶,吹着寒冽的冷风,方不为的怒火稍稍的消散了一些。
刚刚密室的时候,他是准备把川岛的尸体挂在阁楼上,再在她的脖子里挂几个字的。
然后再杀回丰台,要了胡山和金怀玉的命。
但冷静下来之后,方不为觉的,不能这么干。
不然就是明着在告诉日本人:那个飞天遁地,无所不能,无人杀不了的神秘人物又出现了。
日本人会想,他为什么要杀川岛?
所以胡山就更不能杀了。
这样会进一步坐实川岛的推测:齐希声就是方不为。
也根本不用日本人大开脑洞,散发思维,自然而然的就会猜测:那个神物是不是和方不为,或是齐希声有关系,更或者说,这三位,本就是一个人?
虽然这个身份已接近暴露,但至还没暴露,好好谋划一下,未必不能再发挥最后一次作用……
小不忍则乱大谋!
方不为咬了咬牙,又使劲的呼了两口气。
便宜你了……
他看了看垂在自己胸前的那张脸,把绳子从洞口放了下去,然后轻手轻脚的往下滑。
人虽然被迷晕了,但本能还在。
李明兰紧紧的裹着被子,却还是被冻的瑟瑟发抖。
把川岛放在床上,还替她盖好了被子,方不为又看了看李明兰那缍明媚动人的脸,又想到了李明香。
可惜,虽然长的很像,但终究不是一个人,而且她也没有做错过任何事情……
终究还是没办法对一个无辜的女人下手。
算了,看在安知容的面子上,留她一命吧……
方不为叹了一口气,顺着绳子爬出了洞口,盖上了木板,油毡,青瓦,然后消失在了夜色中。
……
次日,已是日上三杆,四个保镖全都吃过了饭,两个在车上补觉,两个在堂屋里等川岛。
越等越不见动静,保镖头目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以往的川岛不是没有喝醉过,也不是没有睡到正午过后的时候。
但李明兰却很少有这种情况。
即使他喝的再醉,睡的再晚,第二天一早,都会准时起床……
保镖头目沉吟了一下,叫过了老妈子:“进去看一下……”
“不……不行的……先生会生气的……”老妈子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川岛的起床气非常大,一个不慎,就会招来一顿毒打,老妈子哪里敢擅自闯进去?
不然早都进去了。
保镖头目冷哼了一声,想了想,硬着头皮推开了房门。
他也怵,不过至少不会挨打,至多也就是挨顿骂。
风一开,一股冷风扑面而来,头目没忍住,打了个冷战。
怎么回事,怎么屋里比外面还要冷?
难道这两位是开窗睡的?
保镖头目瞅了一眼,发现窗忘掉关的好好的。
怎么回事?
即便发现了异常,头目还是没敢进去。
天知道,被子底下的两个人有没有穿衣服。
“阁下,阁下……”
头目喊了两声,背对着他的川岛没一丝动静。
头目心里越来越沉,又喊着李明兰:“李小姐,李小姐?”
“唔……”李明兰无意识的应了一声,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嘶……”怎么这么冷?
李明兰裹紧了被子,把川岛的两条大腿给露了出来。
保镖更不敢进去了,站在门口说道:“李小姐,看一下阁下……”
“哦!”李明兰点点头,在川岛的肩膀上推了一下:“哥哥……”
入手冰凉,象是摸到了冰块上一样,李明兰的手猛的缩了回来。
推着都不醒,甚至没有一丝的反应?
保镖脸色一变,再也顾不得挨不挨骂了,一个箭步冲了进去。
川岛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嘴唇白的跟纸一样。
“阁下……”保镖又推了一下,虽然推动了,却发现川岛的整个身体都在动。
头目眼睛往外一突,连身体都跟着抖了起来。
死了?
再用手一探,没有一丝呼吸的动静。
“阁下……阁下……”保镖一声大吼,一把把川岛从被子里捞了出来。
身上只穿着一条内裤,皮肤青一道紫一道,象是被用鞭子抽过一样。
但保镖知道,这不是打的,而是在生前用绳子靳的,人死后,血液不循环,就会留下印记。
再一个,脖子是五道指点印清清楚楚,明显是被人掐死的。
“怎么回事?”头目目眦欲裂,一把掐往了李明兰的脖子。
设计间里就他们两个人,几个保镖守在外面,一整夜连一丝动静都没听到,就只有李明兰的嫌疑最大……
李明兰一张脸涨的通红,根本说不出话来,只能使劲摇头。
听到头目的大吼,另外三个保镖也冲了进来。
其中一个看了看川岛的尸体后,转过头来拍了拍头目的手,又指了指川岛的脖子:“白下,不是李小姐!”
“李小姐的手没有这么大,也绝对没有这么大的力气……”
头目恍然大悟:对,这是单手掐的,李明兰根本没有这么大的力气。
是别人?
从哪进来的?
头目猛的反应过来:房子里很冷。
窗户是关死的,那就只剩墙和房顶。
“找!”头目一声厉吼。
都是专业人员,既便方不为临走时,把房顶恢复了原样,但不可能一点痕迹都留不下。
几个保镖终于知道,杀死川岛的凶手是怎么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