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倒在男厕所门口作者:四十二吨
很年前,叶小倩也是穿着条白裙子,倚在午后无人处的树下看书,身后传来草地被鞋底无情蹂躏的咯吱声,然后个略尖的下巴便搁在她肩上。
风离额头上的发丝蹭着她的脖颈,也不说话,就老老实实靠着,过了会,才声音粘嗒嗒懒洋洋的:“看到道有意思的题,要不要试试?”
颗鸟屎掉下来砸在她书页上,叶小倩合上书,转头看了看他路走来的痕迹,皱了皱眉:“就没有软点的鞋子了?到时候又被那帮人找到。”
风离又懒洋洋地蹭了蹭,才“唔”了声:“下次穿拖鞋。”
几千个日夜就在他的辉煌和她的黯淡中流过,人还是那两个人,却好像当年那条白裙子样,仔细看,已经不是同条了。
风离的下巴搁在她肩窝,她肩上还披着谢卿的外套。男人的味道让风离不满地皱了皱鼻尖,没夹电脑的手不安分地去拽那件外套。
叶小倩推了推他,自顾自地念叨:“个人的酒量可以练,习惯却很难改变。我和大锤也认识许年了,当年我拿了金牌他却没有,并不是因为我比他聪明,而是因为他没有把卷子写完。他这个人,每做道题前,都会仔仔细细将问题读上三遍,做完以后还要检查上两三遍。如果真的是他,按照他小心谨慎的性子,定会想到你必然会去问伍子汐同样的问题,不会说这么明显的谎。”
她说到这里,胃里阵翻腾,叶小倩酒量不错,但前半年胃被搞坏了。别说下子喝了这么酒,就是杯下去也要疼上个几天。她不着痕迹地用手压了胃,感觉肩上李风离的头又沉了点:“如果大锤在说谎,那么他今天从开始就不会喝。个人酒量如何,打听还是可以打听出来的。他装醉,如果我们查到他酒量不错,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不装醉,像现在这样,也会引起我们怀疑。”
她顿了顿,就好像很年前样,等着风离有钱捧个钱场没钱捧个人场。
果然,肩上的人虽然已经迷迷糊糊,还是配合地“唔”了声,她才继续说:“我今天看他神色犹豫疑惑,怕是不知道伍子汐说的话。除非……”她顿了顿,无奈地戳了戳死鱼样的风离,“除非他也患有人格分裂症……”
叶小倩了会,抬眼看见做完讲话的谢卿正被群人围着说话。胃里排山倒海和火星撞地球、还撞了两遍似的。她第n次推了推风离,教训道:“去去去,自己找个地儿趴着,我要去洗手间。”
风离被他推,又哼哼了两声,不但没去“自己找个地儿趴着”,反而伸出手去抱她的腰。
叶小倩正和酒鬼搏斗的时候,就听声见鬼了似的“小倩?”,然后又是声捡钱了似的“小倩!”。抬头,是脸不解的裴晴明和满脸激动的萧萧。
萧萧穿着件红色抹胸小礼服走在前面,后面的裴晴明穿着件黑衬衫配了暗红竖纹领带,西装外套搭在手肘,人模人样得让叶小倩差点没认出来。
裴晴明身边还跟了三个人,身黑色长裙的市长夫人和圆长两个年轻姑娘。
萧萧哒哒哒过来的工夫,叶小倩赶紧把李风离使劲推,就听“啪”的声,风离手里的电脑终于摔在地上。
同时摔在地上的还有裴晴明的颗玻璃心。
被推得差点直接趴了的李风离好歹住了,他弯腰捡电脑的工夫,萧萧已经操着凌波微步过来了。裴晴明看了眼有点人事不省的李风离,将衣服换了个手,用发现恐龙化石的语气问:“小倩,你怎么来了?”
叶小倩边暗地里压下胃里波波的恶心,边淡淡说:“工作。”
裴晴明心虚地看了看已经到叶小倩身边的萧萧,解释道:“我不知道你会来……才……”后面那句“才叫了萧萧来做挡箭牌”到底没说出来。
叶小倩还没答话,身后跟着俩宫女的裴夫人已经走了过来,看见叶小倩眼里有瞬间的惊艳,咳了声,问裴晴明道:“晴明,这位小姐和这位先生是?”
裴晴明转头,不理解地说:“妈,这是小倩啊,叶小倩,去年还来过咱们家的。”说完才想起李风离来,“这位是我们公司的ceo。”
裴夫人不由得看了李风离几眼,风离这个时候虽然有点不住,到底有二十几年好教养撑着,将电脑放在边,伸手道:“我是李风离。”
裴夫人赶紧和风离来了场友好的自我介绍。末了转向叶小倩,这才想起来她是谁,不禁有点发愣。又抬眼仔仔细细看了叶小倩好几眼,才颇礼貌地说:“恢复得很快嘛。”
大家都愣了下,还是自称八核的裴晴明反应过来,小声说:“妈,你说什么呢?小倩只是病了半年瘦了,没做整容。”
裴夫人耸耸肩,表示她不过随便说说,脸上的表情却是写着“鬼才相信”,就在这个时候,她身后那个圆滚滚的姑娘忽然惊讶地说了句:“是你?!”
叶小倩只觉得酒液都涌到喉咙了,实在是不想和这大帮子人开认亲大会,她摆摆手刚想撤,却见那圆脸姑娘上前步,和瞻仰烈士遗容似的在她面前半晌,明知故问地说:“叶小倩?”
叶小倩发誓自己哪个人格也没见过这看就是官家小姐的姑娘,那边裴夫人却中国好观众地开口接道:“旖旖,你认识叶小姐?”
叫做旖旖的姑娘故意卖了会关子,才说书似的解释:“我没和叶小姐说过话。但是我上学的时候,有个学长对叶小姐特别着迷。曾经为了给叶小姐写首诗,泡了整整个月的图书馆,结果学长写了几十首都觉得不好。我们历史系的都被他叫去做过评审。后来学长还拉了几个数学系的过来……”
裴夫人颇有兴趣:“最后写成什么样了?”
圆脸姑娘还没开口,裴夫人身后的高个子姑娘先替她说了:
“我们的心就是个圆形,
因为它的离心率永远是零。
我对你的思念就是个循环小数,
遍遍,执迷不悟。
我们就是抛物线,你是焦点,我是准线,
你想我有深,我念你便有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