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温先生要聊什么？”宋离看着温北的神色，手中的杯子捏了捏紧。
温北心里其实也焦急，装从容装了一个早，早就按捺不住了，给宋离递完水之后就在人对面坐下，直接开门见山：“小闫是怎么回事？”
宋离装傻：“什么怎么回事？”
“昨晚我看见你给他发消息问药吃完没，夜里我就看见他从书包里拿出了这个。”
今早温北起床，忍不住把药拿了出来，他把白色的药瓶子放在桌子上，等着宋离给自己解释。
“你都知道些什么？”温北问。
物证俱全，宋离是想瞒都瞒不住了，心里默默给蒋闫道歉。
我保不住你了。
她重重的叹了口气，抬头看温北的眼里一片释然。
“其实……蒋闫有很严重的躁郁症。”
其实温北心中多多少少也是猜到了的，但如今落实了猜测，心中的忐忑却没有减少半分，犹豫着开口：“……什么时候开始的。”
“三年前。”
温北：“……”
温北垂着眼，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裤子，平整的布料被揉出明显的皱褶，他问：“为什么。”
为什么蒋闫会得躁郁症。
宋离闻言，看着他的眼睛不说话。
但即使宋离不说，温北心中也是有数的。
宋离放下手中的杯子，回想起当时初见蒋闫的时候，那双眼睛，真的是包含了太多太多东西。
空洞、麻木、阴沉、又带着一丝挣扎，蒋闫在自己面前，平静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说出来的话却让当时的宋离心惊肉跳。
“我怎么没一起烧死呢。”蒋闫当时是这么说的。
温北的心猛地收紧，疼得他指尖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宋离看见他的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
按理说她有权保护病人的隐私，不应该对温北说这些的，但一想到蒋闫这几年的经历，又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有必要知道。
“蒋闫的病最严重的时候，可以不把自己的命当作命。”
“他自杀倾向很严重。”
“甚至有一次他一次性吞下了几十种不同的药丸企图自杀，是宋和及时发现……”
“你该庆幸，他还活着。”
第54章：第五十四坑
蒋闫今天是一个人回家的。
温北突然给他发微信说有事要解决，让自己先回去，蒋闫看着手机，到底是没有把想说的话发出去，只回复了一个好字。
摸了摸自己遮住眼睛的刘海，心想算了，下次吧。
蒋闫回到家之后就躺上了床，温北不在家，他也不想做饭了。
看着温北发来的消息，字里行间都很正常，和平常没有任何不同。
但这种无法控制的不安感还是怀绕在蒋闫的内心，令他烦闷。
江殷没回来，蒋闫也懒得关心她去了哪里，躺在床上，这一躺，就躺到了天黑。
蒋闫睡了一觉，脑子昏昏沉沉地，他听见客厅的动静，还以为是温北回来了，连忙起身出去，但只看见在客厅沙发上躺着的江殷。
江殷嘴里吃着刚点的外卖，见到蒋闫还微微愣了一下，把口中的披萨吞下去，开口问道：“原来你在家啊？”
江殷回来的时候家里静悄悄的，还以为没人在家。
蒋闫见是她，眉头不着痕迹地一皱，问道：“哥还没回来？”
江殷吃着东西含糊地开口：“没啊……”
蒋闫看着手机和温北的聊天页面，只有蒋闫孤零零的一个好字。
去哪里了……也不和自己说一声，
他给温北发了一条短信问他什么时候回来，而后对把桌子弄得满面狼藉的江殷道：“记得收拾好。”
江殷摆摆手：“知道知道。”
蒋闫回房间披上一件外套，就出了门。
他走到楼下的小胡那同口那站着，昏黄的路灯照得他的脸显得很苍白，温北没给自己回消息，他打电话过去，只有冰冷的女声传来。
已关机。
蒋闫抓着手机的手猛地收紧，站在路灯下开始不知所措。
温北今天到底怎么了，他去哪里了？
蒋闫的胃开始抽痛，他难受地弯下腰，靠着路灯缓缓蹲下。
他无意识地咬着嘴巴内里的软肉，直到一股血腥味在嘴里蔓延开来，才回过神。
蒋闫知道自己又犯病了。
这种没有温北消息的感觉，真的很难熬……
就像三年前。
没事的……温北已经回来了……他不会再离开了……没事的……
他只是和朋友去玩了而已，没事的……
朋友……对，朋友！
蒋闫颤抖着手拿起手机，给周礼打了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周礼的声音传来：“喂……？”
蒋闫几乎是接通之后立马就开口：“我哥在不在你这？”
周礼疑惑：“小闫啊……阿北？不在啊……怎么了吗？”
“……”
蒋闫没回答，挂了电话。
不在周礼那……那温北到底去了哪儿？
蒋闫发现自己是真的无能为力，他找不到温北，心里的恐惧放大再放大，耳朵甚至开始听不见声音……
“小闫……？”
蒋闫想得太入迷，以至于没注意到停在自己面前的双脚，直到一双手放上了他的头顶，他才猛地一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