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淳风一指刚才用鲜血布下术阵的墙壁下方,呵斥道:“往这儿尿一泡……”
路路歪着脑袋晃着尾巴不为所动。
“畜生,让你尿一泡!”苏淳风踢了它一脚。
路路委屈地呜呜着趴在了长满了青草的墙根下,在漆黑的环境中眼巴巴地看着苏淳风,有些不明所以。
“蠢货!”苏淳风无奈地摇摇头,解开裤子往墙根下尿了一泡。
路路这畜生已然起来颠颠儿地往回跑去,不曾想到了西边墙角处时,一掀后腿,撅着腚呼啦啦撒了一大泡尿。
“******!”苏淳风气得不行,抖搂一下小弟弟塞进裤裆,骂骂咧咧地走过去,侧仰着脸撇着嘴屏住呼吸,一副老大不情愿的模样,蹲下身用双手在路路那狗畜生刚刚撒过尿的地方,抓起了两大把湿漉漉的泥土。
然后,他走回到刚才布画了术阵的墙边,双手使劲用被狗尿浇淋的泥巴往墙上涂抹了一番。
“呸!”
干完这活儿,苏淳风啐了口唾沫,使劲甩着手骂骂咧咧往回走去。
路路那狗畜生撒完尿后,就蹲在不远处有着些许昏暗灯光的路边上,歪着脑袋充满好奇地盯着苏淳风,那表情真真的,就好像人似的,在想着:“这位小主子咋还有这种嗜好?要不要回头找机会往他脸上撒一泡?讨讨他的好?”
“滚回去!”苏淳风气呼呼地上前踢了路路一脚。
呜呜……路路委屈地夹着尾巴跑了回去。
苏淳风从场院大门上开着的小门进入院内,来到南屋门前的月台上。这里墙边有个小水台,安装了水龙头,是和房顶上砌的一个水池子相连,平时方便修车、整理配件后洗手,也方便那些前来购买车和修车的人用水。
打开水龙头,哗啦啦好一番清洗,用了一大把洗衣粉,苏淳风这才无奈地甩着湿淋淋的双手叹口气回了屋。
谁他妈吃饱撑了才愿意拿骚哄哄的狗尿和泥巴玩儿!
还不是因为狗尿这恶心玩意儿用来消除术阵和术法残留的痕迹气息,见效快,效果好,立竿见影,且没有副作用嘛。
其实想要祛除两仪反杀阵的痕迹和残留气息,苏淳风也有别的办法。
但那比较耗时,而且麻烦。
他之前施展了具有极强杀伤力的术法,此刻精神力较弱,懒于也难于继续施术。
而且,这么大动静已经堪称是斗法了,在此布下庞大风水术阵的那位相术高手,必然会有所感应。所以苏淳风必须在最短时间里解决掉施术后残留的痕迹和气息,不然被那位高手迅速赶来,看到“两仪反杀阵”以及感应到强悍的术法残留气息,就可以百分之八十地推断出这场术法之斗的根由,且可以肯定此番斗法的获胜一方,和富康联合收割机代理销售处有着绝对的联系。
苏淳风的术士身份,就有了极大的暴露风险。
这还不是最严重的。
如果让那位神秘的相术高手,通过“两仪反杀阵”以及术法残留的强悍气息,推断出这是诡术的话……那才麻烦呢。
而没有了术阵残留和术法气息的话,那么即便是术法高手前来查看,最终也只能得出一个结论——在对面路边上布阵施术的术士,是个很倒霉的半把刀,修为不足就逞能布下术阵并施展术法,倒霉的是……恰恰遭遇到异常的局部五行气场变化,从而承受了最为强烈的自然反噬,于是乎就很悲剧地一命呜呼了。
是的。
苏淳风可以肯定,那个青年术士不死也得成为一个植物人。
这个术法修为不高的笨蛋,原本布阵施术后就已经精疲力竭,又胆敢逞强继续施术与人斗法,而且对手还是一位真正的术法高手,诡术高手。所以在遭受到杀伤力极为强大的诡术攻击后,其脑细胞迅速死亡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神仙来了也救不活他!
假如青年术士之死,引来了传授他术法的师父,他的师父又是位高手的话,那么这位师父除了怀疑自家的笨蛋徒儿倒霉,修为不够又引来强烈的自然反噬之外,他也只能去怀疑,是布下风水术阵的那位神秘相术高手出手了。
但也只是怀疑。
除非这位师父蛮不讲理要去与人死磕。
当然了,就算是最终两位术法高手死磕,也和苏淳风没有半点儿关系了。
斜躺在叠好的被褥上,精神疲累的苏淳风却无心睡去。一来今晚上他得值班看场院,二来他还惦记着那位神秘相术高手,布下的这个看似对人体没有伤害性质的庞大风水术阵,到底是针对谁,又为了什么?
对于那位青年术士之死……苏淳风心里丝毫都没有普通人第一次杀人之后那种自责、愧疚、恐惧、慌乱等各种几乎能让人崩溃的压力情绪。
他前世在奇门江湖上用诡术杀过至少过百人!
这算什么?
此时,在那条漆黑的南环路上,两道雪亮的灯光刺破了夜幕。
引擎轰鸣声中,一辆桑塔纳轿车戛然停在了侧对着富康代理销售处的南环路北侧边上。从车上走下来一位穿着浅灰色休闲唐装的中年男子。站在夜幕下,中年男子左手掐决微微皱眉,细细地感应着附近天地五行气场中的异常波动。
如果苏淳风此时见到这个人,必定会感到惊讶。
此人,他前世时认识,重生以来也远远地见到过一面——豫州省省会中州市人,不久的将来奇门江湖中赫赫有名的相术高手,石林桓。